明明从嘴里说出也不过是一秒钟的事,还非要买这么个玩意来表达,有点不敢相信这东西是买来送给她的,可她记得他是要给她,只不过被她给摔了。
如果那时候换做任何人,要伤心都会哭的吧?可她没看到他的眼泪,仿佛不管她说什么,怎样糟践他的东西,他都无动于衷一样,甚至还笑,实在是想不透。
吸吸鼻子,还是没忍回夺眶而出的水花,不管怎么说,这是这几年来,收到过最最称心如意的礼物,就算被她砸了,也还是她的,掏出兜兜里的手套,确保不会伤到手指,令细菌有机会入侵的状态下,将红色的玻璃碎片一一收好。
至于那玻璃球,并没多看,扫进垃圾桶,才回屋找出胶水,给黏在了一张厚纸中,谁说破镜重圆后无法看?用镜框裱起来,更好看了呢,裂痕好似一道道浑然的纹路。
轿车内,皇甫离烨数次走神,若不是夜间大道无车辆通行,唯恐早已引起交通事故,为什么大哥难过,他比大哥还要痛心?完全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劝解了:“大哥,去喝一杯再回去?”
柳啸龙只是冷漠的望着窗外,即便是如此失落颓废的时刻,也没有失去君子风度,不曾大吵大闹,不曾哀哀自怜,反而更加平静,眸子内毫无波荡,自始至终就那么一个表情,令人甚是担心。
“当我没说!”离烨又开始自言自语了,在大哥心里,担子太重,谁都可以倒下,唯独他不能,有孩子要照顾,有云逸会需要他……
当初谷兰嫁给宾利后,大哥没有再去争取过,其实都知道,只要他肯出一把力,谷兰又怎会嫁给宾利?强取豪夺,总有到手的一天。
可为了不让人看扁,他果断的离开了,一副没有她又不是活不了的态度,更加努力的工作,他不知道的是,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只不过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了笑容而已,人也越来越寡淡无情,开始对那些蜂拥而来的女人不拒……
该不会明天就要和哪个女人搞一起去了吧?这可怎么办呢?那样他和砚青就真的再没机会了。
尊严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找个女人,确实会令大嫂痛心,同时您自己不也在水火之中挣扎么?
哎!又能怎样?大哥要真找女人,他们是拦不住,还是等明天和哥儿几个商量商量,阿浩不在,阿鸿也不在,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大哥,你好好想想吧,是男人就不能去和女人一般见识,头发长见识短,说的就是她们,否则咱们不就和她们一样了吗?”到了大门口,边下车边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早就等在门口的李鸢冲车子内来回看,没看到想到的人,顿时黑了脸,指着浑身煞气的儿子道:“你这个没出息的……”
“呵呵老夫人!”离烨赶紧将老人拉至一旁,等柳啸龙进屋后才苦涩道:“您老就没再说他了,刚被砚青说了一顿……”
“不该说吗?”李鸢反问:“要是我,早骂得他无地自容了,砚青那是脾气好……”
皇甫离烨直接打断:“大哥哭了,他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需要安静,您就不要去打搅他,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兴许明天这股气也就过去了!好了,我走了!”
李鸢确实没再说什么,哭了?猫哭耗子假慈悲吧?这就受不了了?想当初人家一女孩子受多少委屈?现在说几句而已,就不高兴?气愤的回屋一脚踹开卧室大门,指着里面咆哮道:“柳啸龙,是男人就立刻给我去把人接回来,说你几句,你扛着就是了,这就闹脾气,你算男人吗?”
柳啸龙面不改色的站在立体镜前扯着领带,表情冷得相当骇人。
“你还给我甩脸色看,我告诉你,我要是砚青早把你这房子都给炸了……”
“啪!”
突地,男人将脱下来的西装狠狠一把扔到了地上,后是衬衣,紧绷着一身狂肆的肌肉,同样毫无素质的抛地。
“嘿,越说你越来劲了,还敢扔我,你……你……!”李鸢气得扶着墙只喘息,气死她了,气死她了,不敢进屋,谁叫孩子长得比她壮呢?又自小武功了得,稍不注意,一拳头就要了她的老命了。
老三正揉着惺忪的眼睛出来小解,无意间看到李鸢和柳啸龙正剑拔弩张的,揉眼皮的动作僵住,瞳孔瞬间胀大,后默默无闻的转身走回儿童房,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尿意也消失,一到屋里就‘啪啪啪’将全部灯光打开,冲到哥哥姐姐床边猛摇:“快起来快起来!”
“干嘛?”老大不耐烦的坐起身,大晚上的。
老三站在中间非常认真的说道:“奶奶和爸爸要打架了,你们真的不想看?”
“啊?”小四第一个翻身下床,没有任何担忧,反而兴奋道:“真的要打架吗?在哪里?”
老大和老二也露出了少许激动,家里终于开战了。
老三指指隔壁房间,贼眉鼠眼的夸张道:“爸爸气得把衣服都脱了,奶奶也在挽袖子,不信你们来看!”
如此这般,四个宝宝瞧瞧将门开了一条缝隙,小脑袋一个个的探出,果真见到李鸢横眉竖眼,立刻将门关好,盘坐在地发言,老二笑道:“你们猜谁会赢?”
“多功能文具盒,我赌爹地一定会赢!”小四将一个粉可爱的文具盒拿出,拍在了地板中。
老大则拿出亲手制作的木头机器人:“赌爸爸!”
老三见全都赌父亲,则贼贼一笑:“我也赌爸爸,只不过没人赌奶奶,还算赌么?”
“那没办法,就奶奶那一把老骨头,爸爸一根手指,她就歇菜了!”老大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