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人已经不在了,又有皇帝的说和,扶相纵然千般不愿万般不甘,也只得同意对苏晗日从轻处置。
扶相回到相府,夫人迎上来,“老爷,苏家那事可是真的?”
她今早听下人讲,说外面都传开了,世人都说礼部苏郎中被扶相给逼死了。
扶相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老天爷啊,还有天理吗?明明是苏晗日那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打伤我儿,害得我儿一直昏迷不醒,那苏家怎么跟他们才是苦主似的……苏郎中还自尽了?这不是陷我们相府于不义吗?”
“我们相府讨公道,还讨错了?”
苏夫人气得咬牙切齿,脸涨得通红。
扶相左右扫了一眼,沉声道:
“注意点,这些话别在外面说,小心隔墙有耳。”
“老爷怕什么?老爷可是堂堂相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说死了一个苏郎中,就是他们苏府上下都死了,抬着棺材到咱们相府门前闹事,咱们都不怕。我非让苏晗日那个杀人凶手死不可!”
扶夫人一声冷笑。
扶相倏地生出一头冷汗,他瞪了夫人一眼,厉色道:
“快别说了,有话去我书房说,现在这事皇上插手了,不是我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皇上插手了?是不是因为苏家送进宫的那个女儿向皇上求情了?”扶夫人捏紧了帕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扶相。
扶相点头,他怕夫人又说出什么过激的话,赶忙拉着夫人去了书房。
扶夫人将书房的门一关,气愤不已。
“我儿真可怜,先是被公主所伤,成了半残之人,终身无法参加科考,无法入仕。我心痛不已,可是没办法,谁让伤他的是公主呢?只得退婚认栽了。”
“这段时日,儿子消沉颓废,我耐心宽慰,好不容易让他恢复了些。谁能想到,他不过是出府玩乐一次,竟倒霉地遇到苏晗日。”
“先是苏家那个小庶女,再是苏晗日,我看这苏府是克我们家啊!”
扶夫人喋喋不休,扶相抚着额头,一言不发。
最后,他听得不耐烦了,脸色一沉,
“谁叫他自己品行不端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私底下是什么样吗?让你别太宠他,别娇惯了他,你不听,现在好了。”
“若苏郎中不以死相逼,若皇上不插手,我必动用一切手段,将苏晗日打成死囚。”
“可是如今,苏郎中为救他儿子而死,皇上也劝我别追究了,我只能答应。”
闻言,扶夫人瞪大双眼,“那是要放过他?”
扶相摇头,目光深邃狠厉,“哼,他在牢中,我能让他死,他在外面,我能让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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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容洲的介入,苏晗日被轻判了。
京兆府尹判他一年徒刑。
在将人送去牢狱之前,京兆府尹特许苏家人进牢狱中见苏晗日一面
苏晗日已经被关押一个多月了,因为扶相的“关照”,他在狱中过得极其凄惨。
每日都会被狱卒拉出去毒打一顿,一日两餐只有麦糠窝窝头和一碗浑浊的白水。
现在的苏晗日早已失去了往日高贵公子哥的神采。
他受尽折磨,双目无神,两颊凹陷,嘴唇苍白。身上的好衣服也被狱卒给扒掉了,给他换了一件不知道哪个死囚留下的破烂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