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走进茅屋,一眼就能看见墙上挂着的一把残破旧剑。
剑身通体黑金色,剑柄刻了个遒劲有礼的大字——“行”。
一笔一划,像是风刀霜剑深深镌刻而出。
任何人,只要看到这把剑,一眼就能看出这把佩剑经历了很多,是淌过战火。
乔晚目光一顿,眼睛一眨不眨看得入神。
这把剑,给她一种特别熟悉和亲切的感觉。
它是战火中炼化出来的,杀伐之气虽然含蓄内敛,但锋芒不减,似乎还在渴望着出世去匡扶正义,去救道。
只可惜,剑身残破不堪,看样子已经不能用了。
“这是‘闻斯行诸”,历任山长的佩剑。”李判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是书院唯一值钱……”男人诡异地沉默了一秒,迅速换了个说辞,“是书院唯一的镇山之宝。”
“闻斯行诸,也是儒门五大名剑之一。”
这话倒是大实话,整个不平书院加起来都没这把剑值钱。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风光了,“闻斯行诸”毁成这样,早就被“儒门兵器谱”开除了剑籍,踹出了五大名剑之列,成了五大名剑之耻,现在整个儒门统共就只有四大名剑。
当然这些,李判都明智地选择没开口。
“如果你喜欢,这佩剑你现在也能拿去用。不过这剑损毁得太厉害,在用之前。”李判瞥了眼佩剑,走上前,拿下来,放到了乔晚怀里,“我建议你先想办法修好它。”
长剑一入怀,眼前好像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画面。
战火纷飞,横剑诛敌,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这许许多多零散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一个青衣修士的沧桑背影上,寒冬腊月,更漏将残的雪夜里,挑灯夜读。
这是上一任书院山长吗?
乔晚略微失神。
“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
“民有饥色,野有饿莩。”
“整个修真界人人相食,无人修道心,这点,”李判意有所指道:“你现在肯定深有体会。”
……
岑清猷。
那么一瞬间,乔晚好像又看见了少年消失在了雨中山道上的身影,寂寥、坚定。
她心里也有不平,也有不甘。
乔晚攥紧了手,指尖却好像碰到了什么凉凉的东西。
低头一看,是袖子里那颗菩提子发饰。
“怎么样?现在,你愿不愿意做这书院的山长。”
乔晚愣愣地抱紧了剑。
好熟悉。
好像有一股热流,从怀里一直贯穿全身,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既亲切,又昂扬热烈,让人忍不住去信任,信任这把剑,和面前这中年修士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