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朋满座,贵胄云集。
萧老太不过是给游历归来的孙子摆接风酒,豪门旺族、达官显贵便争相前来,携礼道贺。恭贺声声,笑语盈盈,真是烈火烹油之势、宝锦添花之盛。
众人都知道萧怀逸自边关回京,借赴宴来拜访结交者自不在少数。萧怀逸借口要回边关,需收拾休整,应酬宾客、送往迎来就由萧博智和萧怀迁等人出面。
今日之宴萧怀迦是主角,要出面迎客,但他也是懒于应酬的人,况且水木要来,需要他照应,一些敬仰水木的人也需要他接待安排。
萧不迦正同几个挚友讲游历趣事,相谈甚欢,芒种进来递给他一封信。他打开信扫了一眼,微微摇头,嘴角挑起若有若无的笑容。
“诸位,失陪一会儿。”萧怀迦让芒种出来,问:“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一个丫头,是二奶奶房里的,奴才见过,叫不出名字。”
“不许胡说,进去照应,我去看看,有人问起,就说我去看老太太。”
“是,六爷。”
萧怀迦把信塞进袖袋,向后花园走去,没注意背后已经有几双眼睛盯上了他。
他来到小土坡,四下看了看,没见到明珏,便沿着光滑的坡面向下走。他刚在水潭岸边站定,就听到土坡上传来异响,匆忙回头,就见明珏衣衫不整,从土坡上滑下来。他一个箭步跃上土坡,接住明珏,同她一起摔到岸边的花木从中。
明珏媚眼含春,双颊潮红,浑身酥软无力,自心底涌动着一股燥热,身体好象被火烤一样。被萧怀迦抱住,她感觉到丝丝清凉,很贪婪地贴紧他的身体。她脑海里清楚被人陷害了,想推开他,双臂却不由自主勾住他的脖子。
“你怎么了?跟你的丫头呢?”
“走、快走……水、喝水……”明珏挣扎着喃喃低语。
假山后面传来轻碎的脚步声,萧怀迦抬起头,看到有几十个男女朝他们走来。为首的是萧怀达,脸上挂着阴贽荒淫的笑容,他的狐朋狗友也一脸暖昧,而萧怀迦的朋友则是满脸惊诧。同来的仆妇下人看到这一幕,神情中透出不可置信。
“六哥说去看老太太,没想到却躲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软玉温香。”
初见明珏从土坡上滑下来,衣衫半遮半掩,萧怀迦就感觉不对劲,他担心明珏,没多想。此时他彻底明白了,约他见面的信不是明珏写的,他们都被人设计陷害了。幕后黑手针对的是他们两人,至于目的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萧怀迦坐在花木丛中,明珏瘫在他怀里,双臂紧紧抱住他,身体不停地在他身上蹭。他掰开明珏的手,想把她放下,可明珏就象糖人一样粘在了他身上。
明珏知道有人来了,也清楚那些人费心设计这一幕,此时就是来捉奸的。她脑海很清明,可身体就是不受自己控制,越想分开就越贴得更紧。
萧怀迦冷笑几声,丢给萧怀达一个轻蔑的眼神。此时若忙着辩解,反而表示自己心虚,毕竟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这种事往往越抹越黑,还不如沉默。
他抱着明珏站起来,帮她整了整衣衫,说:“二奶奶中毒了,快去请大夫。”
“哈哈……六哥真有意思,恐怕你和她都中的是情花毒吧?”
萧怀迦的小厮跑去请大夫,他的朋友觉察到事有蹊跷,都来询问原因。同萧怀达一起来的人围上来看热闹,指指点点,还有人高声宣扬议论。萧怀达巴不得这件事传得人尽皆知,他抬高声音,拿这件事和一些浮夸的登徒子放肆取笑。
急促的脚步声和忧急的说话声自假山外面传来,越来越近,看热闹的人忙让出一条通道。萧老太坐在肩舆里,连声催促抬轿的婆子,袁氏跟在后面,脚步匆忙。轿子后面跟着成堆的丫头婆子,还有几个宗亲女眷也跟来询问情况。
“迦哥儿,迦哥儿在哪?怎么好好的就受伤了?你要把我急死呀!”
听到萧老太的声音,萧怀迦再也不能冷静,有人说他受了伤,把萧老太骗来了。若此情此景让萧老太和袁氏看到,他顶多是名声受损,可明珏怎么办?他回府就听说明珏嫁过来受了很多委屈,甚至还显些丧命,这次明显有人害她。
明珏的双眼似睁似闭,眼角挑动撩人的春意,脸庞浮现浓重的潮红,气息越来越粗,身体缠在萧怀迦身上,轻轻颤抖,双手不停撕扯自己的衣服。
“往她脸上淋水或是把她扔进水潭。”土坡上方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萧怀迦仍被明珏柔软的身体紧紧缠绕,衣服被她揉搓得凌乱不堪。他想掰开她的手,把她丢到地上,又于心不忍,毕竟两人都被陷害,同命相怜。
“迦哥儿,伤到哪了?快让我看看。”仆人扶着萧老太下轿,朝这边走来。
“老太太,六哥没受伤,中毒了,中了情毒,你看现在还抱得那么紧。”
萧老太走近几步,看到萧怀迦同明珏抱在一起,衣衫狼籍,又惊又气又急,转向萧怀达,斥骂:“你个下流种子,胡说什么?还不给我滚。”
小厮忙到潭中取水,没有器皿,只能用手掬。清冽的潭水浇到明珏脸上,刺激了她混乱灼热的神经,她浑身一激凌,双手松开萧怀迦,身体滑到在地。
萧怀迦扶住明珏,让她靠坐在花树,打湿手帕,盖到她额头上。明珏脸上潮红渐退,她睁开酸涩的眼睛,瞄了众人一眼,闭上眼睛轻声长叹。
今天的事情她浑身是嘴也难以解释清楚,陷害者的诡计层出不穷,而且计划周密。就象今天,雀儿谎话天衣无缝,直到冲她洒出药粉,她才意识到自己受骗了。她被设计不足为奇,只是连累了萧怀迦令她愧疚难安。
“贱人,真是贱人,去、去把侯爷喊来,让他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