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歌看了一眼宁昭然震惊愤怒的表情,硬着头皮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后又将头深深地抵在冰冷的地上,“云歌隐瞒娘娘是云歌不对,但娘娘这迷情香危害甚重,你切莫再使用了。”
话音刚落,沐歌额上一阵剧痛,紧接着鲜血流了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是眼睛赤红浑身发抖的宁昭然拿起一个瓷瓶,狠狠朝她执来。她没有白修翊好运气,也没他的身手,便硬生生地接了下来。
“云歌啊云歌,本宫待你不薄,现在你也要来害本宫了么?你知道这迷情香我怎么可能不再服用。你这是想害我啊。”
沐歌顶着一头血色,仰起头望着宁昭然,不顾额上的伤,又重重地磕在地上,朗声道:“请娘娘三思,这迷情香断不可再使用。”
白修翊站在门廊外,心不在焉地同云喜说着话。忽听门里传来一阵巨响,随后传来宁昭然的怒骂声。
云喜盯着紧闭的房门,惊惧地睁大眼,“白先生,云歌不会有事吧。”
他握紧拳头,抑制住了想要破门而入的冲动。他嘴角挽起一个浅笑,安抚云喜,“云歌聪慧机敏,能够应付的。”
而后,屋里又想起了乒乒乓乓的砸东西的声音,这响声响了好一阵,房门才推开。
“啊。”看到沐歌,云喜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沐歌满身是血,浅绿色的罩衫被染得斑驳,东一块西一块,像是开了一朵朵艳丽的花。
“傻丫头,哭什么呢?”沐歌对着云喜灿然一笑,为云喜抹去了泪水。那笑容看得白修翊一惊,他不知道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怎会有这么强大的一颗灵魂,从容坚韧,处变不惊。
云喜想摸摸沐歌额上横亘着的长长伤口,又怕弄痛她,伸出去的手又怯生生地收回来,“娘娘怎么下手这么狠呐。”
“娘娘只是心情不好,她现在不想见我,你进去代我照顾她,还有……”沐歌本想将后续事宜交代给云喜,但忽然眼前一黑,就软软地朝地上栽倒。
云喜被吓傻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沐歌,发不出一点声音。
忽然一股大力将她推开,云喜撞在了门廊上,等她回头一看,白修翊已经稳稳地接住了沐歌,将她横抱而起。
白修翊眼风一扫,看向云喜,他温润的眼底,终于浮出一丝怒意。
云喜缩了缩脖子,觉得这样的白先生有点可怕。等她再打眼看去时,白修翊又恢复了一贯淡然的神色。
“我先带云歌下去治疗,你进去将房间收拾好,染血的床单拿去烧了,如有人来,就说娘娘还在睡觉,今日事不要对外透露半分。”屋里又传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白修翊薄唇紧抿,“随带告诉宁妃娘娘,今日之事,我白修翊自然会守口如瓶,如果娘娘不想旁人知道,还是淡然一点为好,她在如此大喊大叫下去,用不了多久全皇宫的人都知道宁妃流产之事。”
白修翊交代完一切后,抱着沐歌转身就走。
天色终于大亮起来。在金色晨光里,云喜看着白修翊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温润如玉的白先生,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简单、随和,像是未出鞘的利剑,一旦出鞘,光凭那森寒的剑光便让人不寒而栗。
“云喜,进来。”宁昭然在屋里大喊。
云喜浑身一激灵,觉得方才都在想什么呢,白先生那么好的人,哪有那么可怕。如今可怕的倒是屋里的那位正主。
云喜叹了口气,端着一副视死如归的面容,走了进去。
门合上一刻,屋檐上一个人影凉凉地笑道:“这个白修翊,到底想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