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纯然跟他相处这些日子,即使他不动声色,她也知道他心里究竟是高兴还是生气。
毕竟多亏了他,她现在才捡回一条小命,她自然不会计较他的毒舌了。
她在濒死的一瞬间,她确实有些后悔自己逃跑,但是,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逃,只是,她会选择另一条路。
怀青确实能护她安全,但是她也相信怀青不会告诉她太多的事情,或者,怀青并不是很清楚她的事,她要想找到自己,也只能依靠自己。
“我这不是没死嘛!”华纯然懒洋洋道:“你放心好了,要是我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会强行将你师父的魂魄分离出来,不用担心他给我陪葬。”如果她真的死定了,她确实是不想曲流觞也跟着送命。虽然曲流觞这厮很是讨厌,但他毕竟是怀青的师父,怀青又救过她几次,就当是个顺水人情还给他。
怀青眼底的笑意消失了:“你以为我是为了我师父的魂魄。
怀青的声音有些飘忽的冷,华纯然感觉头皮一麻,却还是硬着头皮打了个哈哈:“他毕竟是你的授业恩师,你要是一点都不在乎,岂不是太令你师傅寒心了?”
怀青瞧了她一眼,起身走了出去。再不走出去只怕他会忍不住出手掐死她。
如果她仅仅是温养师父魂魄的容器,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这个容器好好地做一个容器,不会给他带来一丝麻烦或者别的影响,而不是现在这样,老虎咬刺猬般无从下嘴,还被她气的心肝肺无处不上火。
本以为她受了伤,受了教训,多少回变乖一点,她身上好没有好利索,他也很慈悲地没有想去折腾她,但是——
她现在很想让她在睡上半个月,省的她一醒来就气他!
华纯然莫名其妙,这家伙的脾气怎么越来越阴晴不定了?她昏迷的几天里,他又受了什么刺激?
难道是受了那蘼芜和柒木的毒的影响?
华纯然左手还骨折着,绑着厚厚的绷带,只能用右手支撑着起来。
这一起身,华纯然终于发现她身上穿的不是她皮毛所化的衣衫,而是一件淡紫色的衣裙,衣料柔滑如水,十分舒服。她的胸口、肋下、后背的肩胛都已经上好了药,包扎得十分细心。伤口虽然不痛了,但是并没有长好。
华纯然一张苍白的俏脸都透着粉红色。怀青一直激励掩藏她存在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有三十三重天的女仙来给她换药,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怀青亲自动的手。
想到自己小小的身子被他看了个精光,华纯然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本来她还想出去看看怀青性情古怪喜怒无常是不是因为余毒未清,现在她却没这心思了。
怎么办?她是要看他一次好找回场子还是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华纯然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的脸皮还是不如怀青的厚,只怕场子还没找回来就接着吃亏了。
好在她现在的身子是十二三岁的豆蔻少女身子,平板一块,没什么看头。
华纯然在房间里,鸵鸟般自我催眠了半晌,才重新鼓足勇气下来。
躺在床上还没什么,一下地来,华纯然就领教了她那一身伤的厉害,全身上下疼的像钝刀子割肉一样。她才扶着床沿走了两步,就被疼出了一身的虚汗。
每痛一下,华纯然就在心里诅咒了那个截杀她的上神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