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叶漓来了兴趣,连忙说:“占地盘,这里是它的地盘吗?”
严枫安说:“算是,不过它释放的分身是有限的,那些东西并未全部覆盖整个潭渊。”
叶漓听后,低头沉思。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低下头时,面前人的唇角有轻微颤抖,似在极力压制什么。而在叶漓准备抬头时,严枫安又将表情调整到最自然的状态。
“你都知道这么详细,刚才怎么回答那么含糊不清,不告诉我?”
严枫安只是摇头。
叶漓见问出来了,便准备转身离开。
“稍等。”
严枫安却在他转过身的瞬间,抬起手拉住叶漓身侧的手臂。
叶漓转头,说:“怎么?”
两人站的位置很近,叶漓这一转头,没注意险些和他的脑袋撞上。
叶漓心里倒不存在什么感情还是什么触动,只是为礼貌而言,还是在严枫安开口的前一秒往后退开一步。
严枫安注意他的举动,平淡的叙述自己接下来想要说出的话。
“如果我有一天离去,你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能不要摧毁这个世界吗?”
此时他深色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叶漓,说出的话,不像是在劝解,更像是在嘱托。
叶漓侧对他,脸上多有情绪转化。
良久过后,停留在叶漓脸上的表情最终转变为不理解。
他说:“我知道这是你的世界,对于自己亲手捏造的世界肯定舍不得。但神明死亡世界还不崩溃,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你好似搞错主次,这件事不是说让我手下留情什么的,就可以不做。”
他们两个谁都明白,他们不过是神殿内的一颗再普通不过的棋子。
叶漓历年来身居左使,更明白这一点。
身份高低,除了能仗势欺人,还不是条和他们没什么区别的,狗。
万物生灵,皆为蝼蚁。
一个世界的灭亡,只在最高位的那位弹指挥间。
叶漓说出这句话并不是为打击严枫安,更不是以高位告诫他。而是由衷的在于他陈述一件,在他们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严枫安的情绪,依旧没有在叶漓的预料之内。
他应该悲伤,应该痛苦,应该不解,应该愤恨。
但他只是笑笑,又是摇头。
他抬头,看向这片区域头顶的阳光。
此时外面的天气应当是正午,阳光透过两树间的间隙洒落在地,照在每片树叶上的水珠,反射出绚烂多彩的光泽。
温暖的感觉跟随光芒,如母亲抚摸自己的孩子一般,与之一并降临在这片阴暗的土地上。
一路踏水而来的潮湿粘腻感,在此刻恍佛消失殆尽。
一如这个世界,虽在一些地方满目疮痍,却有熠熠生辉的绚烂。
“不会的。”他低下头,他说。
怎么不会?
叶漓不信。
这些年干的行当,说白了就是收尸,看得太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