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罗湫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周文坐在龙椅上面依旧没什么大动作。一只手撑在椅子的一侧,翘起二郎腿,淡定的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好似罗湫质问的不是他一般。
眼看气氛貌似僵持到这一瞬间,白川挡在两人的视线前面,说:“本来以为单一人认识,没想到你们都认识,那看来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介绍了。
“所以你的计划跟周文脱不了干系。”叶漓一副要他就现在将所有事情,让白川解释清楚的架势,看向白川,说:“我们现在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
白川:“比如?”
“比如你先解释一下就晋洲如今是什么情况,还有青御的若干人等为何无故死在了离晋洲不过十几里的位置。等这些说完,我们再谈关于周文,你和沈雾年的事。”
叶漓说得很简洁,威逼利诱的话语却是这样的话引得白川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来您的确身份不凡,饶是天神对您使用力量,您也能轻松的记起来。”
不。
原因很简单。
他甚至不用在其中使用任何力量。
叶漓第一次,以一片空白的意识苏醒时,他便给自己使用了一个咒法。从那以后,当自己的记忆被控制或消除导致的间断性,那下一次看见施法的人,哪怕一个背影,也能迅速的想起来之前的所有记忆。
在自己的魂体里永久的设下这个法印,是因为他自以为的第一次苏醒,可能已经经历过很多次。
丢失记忆的感觉,自己好似不存在的感觉,对于周遭一切都感觉到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他不想再去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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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漓没什么表示,在他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看向白川早没了在北域时期的友好态度。本来还想继续做做戏,但突然就没了心情。于是他借用当初糊弄张逸的话,冷不丁的对白川说:“我是谁,我什么身份,你一旦知道,你就死。”
“那,算了。毕竟我的这条贱命还没到时候呢。”
白川讪然一笑,抬脚缓步走到了第一个台阶上,随后扬起长袍,一屁股坐下去。
“之前,我貌似有跟你们提过一嘴,晋洲的百姓我不会妄杀一个。因为很早之前,我便已经可以控制城中全部人的魂魄。正如村庄里面,芫月的能力。所以你们可以继续大胆往下猜,就像是大规模的芫月村庄。我这个皇城,这个当年应该由我继承皇位的地方,早就是——举国的傀儡!”
白川一开始是语气很平淡的陈述,到后来就变得有些急促,然后就是激动。张开双臂,似乎是疯魔了一般,大声的笑着。
待到他笑尽兴了,他优雅的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将两手放在了两边的阶梯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叶漓两人。
“我不会妄杀一个人,当然,他们一个都逃不出这城。”
“百年前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晋洲的灾年。灾年中,一位昏庸无道的国师,在举步维艰的情况下,大胆提议让下一任的国主放血割肉喂给国民。他的话语中,他的意思里,民众身体里有了帝王之血,方能协同全国一起度过这次的灾年。”
“然后如那位国师所述,我这个即在下月继任的太子,在第二日便强制被分尸,被分食。我没有反抗的余地,甚至这一系列的操作下来,我都未曾见到我的父皇,为这个荒诞的提议辩解上一句。而我的魂魄,在被分尸之后,永远困在国师设下的阵法内。但灾年依旧是灾年,只是在第二年赶上北方与我国通商,食物情况解决了一些,他们便以为是身体里面的帝王之血肉起到了作用。然后在我死去的第三年,这个朝代便覆灭了,叛军杀进皇宫,杀了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们天真,愚昧,无知。像是亘古以来,骨子里的可笑,盲目。像是每个人都没有经历过轮回,没有经历不同的人生,依旧是一样的习性。你以为在这场可笑的戏目中,那群百姓是无辜的吗?不,他们不无辜。是他们听到国师的发言,举国同意了这样的提议,然后兴高采烈的去领肉,去领血。”
“这就是全部原因!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他们即使死去,即使轮回,也永远逃不出这里。因为他们的体内,皆有我的血,我的肉!”
“这么多年了,他们轮回也好,试图离开也罢,只要阵法开始启动,以我的魂魄为媒介,他们就一个都逃不掉。”
他说完,又低低的笑出了声。
罗湫对白川没什么兴趣,但听到他的这些话还是觉得有些震惊。
而他身后的叶漓面无表情。
白川见叶漓听到这些事情不说话,也没什么反应。他起来原地顿步了两下,看向叶漓,又自顾自的,似是呢喃的说:“我是被沈雾年所救,但我肉身早已不存在。所以这个身体准确来说是沈雾年的师弟,只是刚好他死亡,我便进入其中。至于周文,我去北域,就是为了他,就是为了把他拉入我的阵营。不过你放心,沈雾年对他并不感兴趣,所以他的的确确是跟随我的……”
说罢,他再次看向叶漓,眼中早没了先前,包括一直以来的那股戏谑感。这样的平静,寥然的白川,让叶漓有一种恍惚看见处于这个时间段白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