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沉默。
但这不可能。
两人几乎都是幼年来到了门派,一同长大,一同修行,连年少时期的那些丢脸事迹都一起干过。怎么可能另一方生了个孩子,不光他不知,同门还不被知晓?
但又不可能直接到人家面前开口问,你是不是把我看成你娘之类的话。
商讨一番,两人决定沉默。
男人听见了他们所探讨的内容,忍不住笑出了声。
“又没让你们不休息。”
“既如此,多谢公子。”
道谢过后,云鹤和祁深便将任未扶到了树干那边。祁深刚把人放下,一转头就对上男人毫不掩饰,比方才看云鹤还要灼热的眼神。
祁深:?
刚才看云鹤是娘,难不成自己是他爹?
祁深冒出这个想法的一瞬间,脑子顿时觉得荒谬。以作掩饰的轻咳一声,转移视线注意到他身旁的剑,于是绕开话题道:“公子这剑做工如此粗糙,却细心放在身侧,想必是喜爱非常。它是很重要之人所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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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先是看着祁深,随后转头,视线放在剑身上。听着祁深的声音,抬手一点点的触摸着凹凸不平的剑身,很是温柔。
“是心爱之人的遗物。可惜,因一次遇害我找不到救治他的办法,让他早早离开我的身侧。”
有了聊天点,就好说话多了。
祁深顺势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长吁短叹道:“方才我们过来时,听公子话语中的意思,是您的心上人也在此处吗?”
“没有,他魂飞魄散了。”
他这么淡定的说出这番话来,倒让祁深一口准备聊天的话术哽噎在喉咙里。
“抱歉,让公子想起伤心事了。”
祁深顿时有些愧疚,摸了摸鼻尖。
转头看他不说话,以为想起过往,便准备就像是好朋友一般坐在他身侧,拍拍男人的肩膀。只是祁深没料到,当他手掌碰到男人的一瞬间,男人似是被吓到。身子猛的往后一缩,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有些不对劲。
“哎……?”
祁深眨巴着眼睛,抬起正欲落下的手停顿在半空中,近退不是。几秒过后,祁深想这人应当是不喜旁人触碰,便往旁边挪了挪。
男人胸口心脏剧烈跳动,呼吸都变得粗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前面的祁深,生怕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变故。大脑空白了几秒,看见祁深的一系列动作,不缓不慢的回到刚才的位置。坐回原位,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了点苦笑的表情。
站在最边上的云鹤正感慨着徐徽下手太重,任未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就瞧见了祁深刚刚的一系列动作。
[你对人家干啥了?]
云鹤冲祁深使眼色。
转过头来的祁深还有点不知所措,面对云鹤的挤眉弄眼,一脸无辜,真诚回复。
[我啥也没做]
“嘶……”
两人正挤眉弄眼呢,就发现任未已经醒过来了。
任未醒过来先坐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脸上不知是喜是悲。反正他应该是目睹了,原本被反噬深受其害的徐徽醒过来,然后对自己施法使其昏迷的一系列事情。
徐徽的目的不清楚,但他早些年在收留襁褓中的叶漓时,就已然看出这孩子的不凡魂质。待到日后,羽翼渐丰,叶漓也会渐渐展现出不同于常人的卓越差距。
他不是不知晓徐徽这个人,自从百年前接任玉诀掌门一职后,与先前陡然大变的情绪与心境。他也怎么可能不明白,玉诀所习术法乃是与天作交易,得到了一些天机亦不过是天道指尖缝隙故意流露出的。但仅仅就是这些细微的天机,却是需要施法者拼上性命去找出突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