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深这个躯壳虽然一大半已经被做成听话的偶具,但归根结底,是他原生的执念太过强大。
没有什么是比心心相系的相伴之人死在自己面前,还要难以忘怀的事情了。所以即使被做成偶,他也不愿离开水泽,不愿离开云鹤。
沈雾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与祁深该是共情的。但现在已经陷入自我联想其中的沈雾年,似乎意识不到这一点。他这些年规划的这些阵法,密谋的这些事情,也完美呈现了他如今的情绪。
叶漓上前了两步,而这个动作似是激怒了林雀。
它张开嘴巴叫了两声,愤怒这个人怎么突然闯入自己的领土。
见此警告,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架势。愤怒至极,它瞬间张开双翅,仰天长鸣,尖锐无比的声音刺痛着耳膜。
叶漓终于停下来,原因并不是林雀的恐吓,而是它背后缓步走出来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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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雾年饶有兴致的看着叶漓如今的状态,似乎没有刚刚在祁深躯体内,与他交谈时的愤怒,眼前这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微笑表情。
“如今木已成舟,不知您来此是有何意?若是前来阻拦的,那请问,大人请示过天神了吗?”
这人应该是没脑子,叶漓却又懒得同他计较这些劳什子事情。
叶漓脚下微微用力,直接一个闪身来到他的面前,见他还在反应,叶漓直接抬手给了这人一个大嘴巴子。
“啪!”
那声音,干脆利落,清脆悦耳。
叶漓甩了甩打得发酸的手腕,漂浮在距离他几米远,却比他高的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此时的狼狈模样。
他身前的林雀在叶漓近身的瞬间便想攻击叶漓,但它兽类独有的一种感知危险的本性,明白眼前人自己打不过,不得不退去一旁谨慎查看。
“你应该知晓现在的情况,严枫安一定会重溯,那现在做这些不都是白费?”叶漓道。
“我的确明白,但我即使回到那个时间段,内心想要继续我的计划亦不会停歇。并不是我没有被消除记忆,而是我有一个习惯,就是将自己经历的事情,以刻入灵魂的方法,记录下来。毕竟,我也算是吃过亏的。怎么可能不提防你们自私自利,不管其他人心情,想要随时随地重新开始的游戏?”
沈雾年歪着脸,扯了扯嘴角,感受着脸部带来久违的疼痛,轻笑回应:“而且这种问题,您其实不应该询问我。天神对于我的计划没有半分议词,倒是您,为何不想想,又一次重溯的原因?究竟是我,还是你?”
沈雾年顿了顿,眼底一抹亮光一闪而过,试探性的开口道:“莫非,您这么大的身份也阻止不了?”
叶漓讽刺的呵了一声,不屑的看着眼前人的傲慢无礼,佩服他的底气不知来自何处。
跟他玩这一套?
难怪当年听闻,一个原世界生长的人类,胆大妄为到想要自己尝试突破世界,到达另一个世界。
他当初听着都觉得稀奇,毕竟历代以来,这可算是继那疯子以来,第二个突破自己世界的疯子了。本来还准备看看戏,结果后来不了了之,没有消息了。他本身又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手上事务也的确繁忙,便没有追问结果。
“你知道你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什么吗?就是一个树洞里的虫,对于我们来说,挖出来碾碎就行了。只是开头就杀了,世界未免太过无趣。你放心,只待你爬至高处,我一定第一个把你宰了。”
叶漓这样说。
其实他这样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还青御前任掌门一条命。
他死的太不值。
然而,沈雾年看了看头顶那已经吸食差不多的阵,笑得愈发开怀。叶漓刚才那一番话,看来一个字都没有进这人耳朵里面。
想必对于自己的谋划已经堆满脑子了,再多话对于他也是听不进去的。叶漓用余光注视林雀有点异样的状态,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对沈雾年说:“这个完成了,下一个会是哪里?”
沈雾年这才低下头,抬眸看着叶漓,说:“是青御的东面,是晋洲皇城。”
叶漓挑眉,道:“我记得,那不是贵派某位长老的故地吗?怎么,他没意见?或者说就是他提议的?是幼时经历,导致恨透了?”
“他没说过他的来历,您是怎么知晓的?”
“我是谁?你猜猜我是怎么知晓的?”叶漓嗤笑道:“自家师妹带来的东西,肯定都是有用的。当时询问之际,他又是那种回答,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沈雾年沉默一瞬,后又立马想通了,笑着准备再说些什么。然而就在这时,头顶的阵法突然开始破裂,甚至原先吸入的魂魄有不少都漂浮了出来了,稀稀疏疏的漂在空中。
“怎么回事?”
沈雾年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出现了裂缝,怒瞪叶漓:“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