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适来得快,去得也快。
没过多久,就只有脑袋隐隐作痛了。
她往上扒了点儿,死死箍住太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颈侧。
太崖被她箍得喘不过气,心底不恼,反而低低笑出声“奚姑娘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么”
奚昭“你才知道”
话落,手上还特意使了劲儿,勒得他稍扬起颈子。
太崖闷哼出声。
随后停在了一株树的最
高处,侧眸扫她一眼。
“奚姑娘不如去找条绳子,拴在这树上,再往我脖子上一套,还省得你出力。”因着勒得紧,嗓子都已有些哑了。
奚昭沉默一阵,忽说“你癖好挺多的,见多识广就是不一样。”
太崖呼吸稍滞。
半晌才道“奚姑娘真是不肯落半点下风。”
他不动了,奚昭便转而往树下望去。
他俩所在的这棵树离主街很近,但有枝叶遮掩,又是黑夜,倒极为隐蔽。
与树上的静谧不同,主街此时正热闹得很。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扮成鬼神的队伍正从大街上穿过,队伍之长,一眼竟望不着尽头。
最前面的人群都拿着白惨惨的招魂幡,再往前,有两队并行,一者骑马,另一者则是辆马车。
那骑马的青年瞧着面生,奚昭只瞟了眼,就又将视线移向旁边的马车。
马车旁边跟了一人,虽离得远,可仅凭着那竹竿身影和僵硬走姿,她也认出了那人是蓬昀。
既然有蓬昀跟着,马车里坐着的人多半就是薛知蕴了。
那
“最前头骑马的人是知蕴的六哥”奚昭问。
她还没见过,但太崖之前赴过宴,理应认得。
太崖“是他。”
奚昭还想看看他长何模样,就不知从何处起了股阴风。
霎时间,原还有些许光亮的天变得黑沉沉的,黑云翻滚,狂风乱作。
那些拿着招魂幡的鬼魄顿时松了手。
雪白的招魂幡被狂风卷着飞至半空,须臾就被黑夜吞没,消失不见。
隐隐能听见诡异的呼号。
奚昭又趴了回去,紧紧抱着太崖的脖颈。
“有些冷。”
是被那阴风吹来的冷意。
和上回从招魂幡里出来时一样,吹得浑身骨头都在打颤。
“是鬼王将至。”太崖说,“鬼王出巡,从酆都一直行至往生道,太阴城不过是个开端。万鬼随侍,这浩浩荡荡的鬼气一路扫过去,驱邪辟恶,游荡在人世间的恶魂便被扫除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