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楚临静站在廊道处,也不知来了多久,眼含温笑地看着他俩。
“有事要出府一趟。”他的视线来回游移两番,最后落在太崖身上,“恰好遇着,太崖,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奚昭其实不大想太崖走。
许是因为道缘命印毁了,她现下不仅头疼得很,还不太想一个人待着。
心情也差,总想打骂些什么。
但她没表露在神情间,太崖一时也没看出,将伞递还给了奚昭,明摆着要去跟月楚临说话。
见他作势要往月楚临那儿去,她顿生火气。
烦死了
两人一样烦
她在心里骂了月楚临两句,连带着也不愿搭理太崖了,转身就走。
太崖这会儿才瞧出她不大对劲。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那背影,忽想到什么。
但正欲追去,便被月楚临叫住了。
“太崖,”月楚临问,“今日去了何处,怎不见蔺道长”
太崖收回那一步,转而笑道“趁着中秋未至,去采了些草药。至于玉衡如今追杀令都已解除,便让他出府去了。”
月楚临也笑,喜怒不形于色。
“他既走了,你又作何打算”
“结界修缮已近尾声,何必着急。”太崖缓声说,“时候到了,我自会离开。”
奚昭攥着把伞就往明泊院冲。
步子迈得大,恨不得飞起来似的。但没走多久,就被头疼逼得停下。等缓过那阵痛意了,便又三步并作两步地走。
如此反复好一阵,忽在路上瞧见了另一人。
是月郤。
他一手打伞,另一手拎着袋箭矢。看他走的方向,也是要往明泊院去。
翻涌在心底的躁意勉强舒缓些许,奚昭喊道“阿兄”
月郤一怔,回身看她。
经过这两日的休息,他的眼睛已经好了不少。但细看之下,眼眶还是有些泛红,明显背地里没少哭过。
他原还是副躁恼模样,见着她,神情顿时好转许多。
“绥绥”他眉梢扬笑,“正要去找你。这么冷的天,你不在院里待着,怎在这儿”
那头疼实在折磨人,仿佛有无数蜂群横冲直撞。
奚昭再忍不住,索性将伞丢了,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他。
她突然跟炮仗似的冲过来,月郤被她撞得往后退了半步,忙拿打伞的那条胳膊护着她。
等回过神了,心才开始一阵阵地跳,快得惊人。
“绥绥,怎、怎么了”他有些语无伦次。
“阿兄,”奚昭紧闭着眼,“我头疼。”
“头疼”月郤登时压下了那点不自在。
他打好伞,顺手将那袋箭矢放在走廊边沿的长椅上,然后抬手,搭在她的前额上,探入一股妖气。
没发热,却比发了热还糟糕。
她头中有些许妖气在横冲直撞,也难怪头疼。
“没事,是有些许零散妖息,除净便好了。”月郤低声宽慰道,正欲帮她把那妖气驱散干净,却陡然发现了另一事。
刻在她额心处的道缘命印,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