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向格纳偏了偏头,格纳便端着托盘,颠颠的捧到娅媛的眼皮底下去,给娅媛辨认了。
“认识。”娅媛随意的扫了一眼回道。
“它是……”“头”故意停顿下来,给娅媛接话。
“水果刀。”娅媛极为认真的回答道。
格纳“噗”的一声,喷笑到一半,又在“头”锐利的盯视下,生生的刹闸住了,隔着厚厚的警察制服,娅媛都能清晰的看到,他小山似的肌肉,爆动般的抖动了起来。
娅媛看着他走回坐位上去的“熊样”想着,他没憋出内伤来吧?
“你知道水果刀上的血是哪来的吗?”“头”的盘问,在消音片刻后,再次幽幽的响起。
“……”娅媛沉默未语。
“你知道威廉先生的血,是怎么沾到水果刀上的吗?
“我建议你问威廉。”娅媛在“头”料定她会再次沉默以对时,又出清晰的回话了。
她这样无法令人捕捉的节奏,终于让“头”的眉头,明显的上锁了!
“我再给你最后坦白的机会,实际上此案已经是罪证确凿了,但只要你坦白,并且,你的谋杀动机,和大统领选举无关,我们将为你,向法官求情的。”“头”的声音里,开始有了情绪波动的痕迹了,他尖细的左手中间三指,又开始习惯性的敲打起桌面来。
“……”娅媛对于他的话,完全的一副置若罔闻状。
娅媛很明白,现在取证的最关键,是她的口风,这个是最终给案件定性的关键,在不了解里希尔伤情的前提下,她并不想贸然的说任何结论性的言语。实际上她也可以抵赖,说是里希尔对她图谋不轨,而她只是正当防卫,但是,她却不愿为了自己,而编造任何的谎言,而她并没有想到的是,最终,会是她的诚实,拯救了她。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说着,“头”拿起桌子上的对讲机,对着呼叫道:“葛罗瑞亚,葛罗瑞亚……化验取证完成了吗……好,马上送过来!”
“秦小姐,你对威廉先生,似乎很有成见啊?”“头”又盯着娅媛,状似无意的说道。
“喔,何以见得?”
“你在十二月三日,公开审理的威廉?里希尔虐奴案中,是被害人的代理律师吧?”
“那也应该是威廉先生对我有成见才对吧?”
“你是秦先生从政府的儿童监护中心被领养的?”“头”突然极快速的问道,同时,他敲打桌面的手更是痉挛般的快速了起来。
“正是。”娅媛扫了一眼“头”痉挛般的手指头,仍然匀速的回答道。
“你是奴隶的女儿吧?”“头”更快的问道。
“我口渴了,可以给我倒一杯水吗?”娅媛突然说道,她其实早已下定决心,这一句,无论“头”问的是出什么问题,她都不会做正面的回答,但是,她的心,还是被他问得“咚咚”的闷跳了起来。
“头”冲着书记员挥一挥手,她便回身在身旁的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向娅媛走过来。
“你刚刚对我说什么?”娅媛这时,眨着天真的大眼睛,极为认真的询问“头”道。
从娅媛进入审讯室以来,她第一次在头的眼中,看到类似挫败的情绪来。
“你的母亲是名女奴吧?”
“你确定我的母亲是威廉家的奴隶吗?”娅媛音调平稳的问道,她伸手接过水杯,放置在双腿上,借以掩饰她发抖的手指。
“……”“头”突然现出,一副吞了一只鸡蛋的表情来。
这一次,“头”是真正的彻底无语了,他做梦都没想到,娅媛会如此平静的面对他的问题,先抛开他提问的目的,只是要扰乱娅媛的心绪的这回事不说,单说娅媛的反问,即便他知道,他都不能如实说出来,因为,这触犯大统的奴隶法典。
半响,“头”才整理好自己被扰乱的思绪,继续了这个话题。
“威廉家族,是地球上最大的奴隶主家族。”
“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娅媛依旧匀速的反问。
“你难道不痛恨奴隶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