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沈云缓缓松开紧握的刀柄,叉手说道:“唯!”
随着沈云的话语落下,现场的气氛似乎也随之缓和了几分。
未待贾平有所回应,沈云已悠然转身朝着宫门方向走去,余下的军士如同潮水般紧随其后,具是一言不发的朝着宫门走去。
待这一行人渐行渐远,直至背影消失,贾平方才意识到,自己的衣襟已被冷汗浸透。
他本想借沈云立威,却不料反被对方气势所震慑,心中不禁暗自懊恼。
“啐!这帮腌臜!”
贾平身旁,一名亲信士兵愤愤不平地吐出一口唾沫。
贾平闻言,亦是怒从心头起,跟着骂道:“这帮贱胚,活该守一辈子宫门!”
然而,怒归怒,当贾平的目光不自觉地掠过身旁仅余的三名士卒,明显少了几分底气。
他心中暗自喟叹,这旅贲率之位还真是个烫手山芋,麾下一旅两队士卒大多都听沈云的,他所能掌控的唯有寥寥数名亲随,这旅率做得委实无趣。
好在自己也只是来过渡一下,只要能通过清雍王府的入幕选锋,那就不用继续守宫门了。
念及此,他心中暗自权衡,决定这段时日还是避其锋芒,不轻易招惹是非为妙。
既然起了退让的心思,他也不敢继续刁难沈云等人,只是带着三个亲兵躲在墙根下面偷懒。
那些跟着沈云的底层士卒,以前在韩奉担任队正的时候总被分派到最为艰辛的任务,还还要承受来自门阀贵胄子弟的无端挑剔与欺凌,生活如履薄冰。
如今跟着沈云小闹了一下,士卒们望向沈云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异样的色彩。方才沈云所展现的那股气势,甚至要比校尉都要足。
士兵们的心思,质朴而直接,他们所求不过是一方庇护,免受欺凌罢了。
等到换班轮值的到了,沈云领着一众士卒离了宫门,径直迈向武库的方向,看都没看贾平一眼。
他身后的其它亦步亦趋,都是直接无视了贾平。
贾平站在原地,脸色由白转红,眼眸中怒火翻腾。
一直等到沈云走远了,贾平才咬牙切齿道:“等到入幕选锋的时候,定要他好看!”
转至武库门前,沈云大方的从钱袋里掏出几串钱,递予那负责登记解甲事宜的小吏道:
“这是队内兄弟们的解甲钱。”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众人面面相觑。
任权儿与刘大郎则大声高喊道:“多谢队正大人!”
一时间,队伍中的其他士卒也发出欢呼声。
堂内原本欲维持秩序的小吏,望着这群身披铠甲、眼含光芒的军士,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敬畏,原本想脱口而出的呵斥之声,悄然咽了回去
沈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他适时地举起手道:“此乃武库重地,切莫喧哗!”
一语既出,原本还沉浸在欢腾氛围中的士卒们立刻收声。
沈云随即看向那正手忙脚乱点监着卸甲钱的小吏道:
“解甲钱可够数?”
小吏闻言不敢在数,连忙收起钱袋道:“够了够了,快给诸位军士解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