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也太快了!
兰生耸耸肩膀,自觉收拾起地上这一摊,又舀了河水把火堆熄灭,跟着上船。
“感伤也没用嘛,我姑母说了,哭多少回叹几次气,都不如实实在在的去做,要做成事,就得吃好喝好睡好心里舒畅,我喝了鱼汤心里就舒服啦!”
喻霄一想,是这个理,若没个好的精神头,能做成什么事?
他从前计划着为父母报仇时,还每日入夜便睡、天明就起,寒冬酷暑,练武寻人,一日餐饭都不曾落下。
他还记着,小时父亲就说过,天大地大,吃饱最大,日子顺顺当当的过了,要做的事才能做成。
就像兰生这样,很好。
逆水行舟再难,也有抵岸的一日。
八月初五,一个多月未下雨的天突然开了恩,恩赏般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一下就把伏天的闷热酷暑消散一空。
兰生心急家中,将船安顿好,就要去打听无为观的位置。
喻霄拦住他,“再急,总得收拾干净才好去见长辈。”
据兰生所言,那会医的是村长的朋友,与村长一辈,自然也是兰生的长辈。
再看他俩,船上几日,不好沐浴,头发也油乎乎的,还各自生出胡茬,真真一股搜臭味。
这副样子,能见人吗?
兰生敲敲脑袋,“是了是了,还是你想的周到。”
说完就拉着喻霄去找客栈,暂且打理干净歇上一觉,再登无为观。
八月初六,一大早,喻霄手里还拿着包子,就已经站在老子山下了。
兰生昨夜就在客栈小二那儿打听好,无为观就在这老子山顶,爬上去至少得一个半时辰。
兰生想着时间宝贵,买了一兜面饼、包子,带了两囊水,拉着喻霄就来了。
喻霄很无奈,可也理解兰生,倒不曾再说什么抱怨之类的话。
今日的天仍旧灰蒙蒙,难得酷暑之下吹有凉风,出门的人也多了些,零星有几个往老子山上去的人,倒不显得喻霄与兰生孤零零。
两人费了一番力气登顶,却惊奇的发现天已放亮。
原本还担忧要下雨的兰生心里高兴,站在山阶上眺望远处流动的大河,心胸一阵开阔。
喻霄却抬头仔细看着无为观的山门。
观门上的匾额已有年头,“无为观”三个字却透着一股飘逸自在。
小道童们勤勉,此刻正分在观门前或观门里清理杂草。
见喻霄站着久久未动,眼睛却瞧着观里的人,一个小道童冲他作了一礼。
喻霄颔首回礼,拉了一把吹风的兰生,“走了,正事还没干呢。”
兰生回神,“哦哦哦,来了!”
无为观来往百姓不少,多是山下来送菜的老农,或是求姻缘、风水的妇人,也有看吉凶测命瞧运气的,总之,比两人想象中热闹,香火味也更浓。
喻霄在这些道长脸上一一扫过,却忽然在某处顿住,手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兰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见一个头发半白的坤道正在给人把脉。
她坐着轮椅,双腿搭着块轻薄的布巾,眉眼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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