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门进去,小孩也正好看到了他,她笑眼弯弯,手里拿着叉子,嘴角还挂着一块奶油,看起来有点儿傻。
裴景淮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扫了眼她吃了一半的蛋糕:“不回家吃饭,坐在这儿吃零食,叶知让,你可真长本事了。”
叶知让低头用叉子戳着半块蛋糕上的奶油:“我饿了。”
“你还嫌我来得慢?”
“不敢。”
叶知让抬头满脸无辜的冲他笑笑,讨好的把桌边放着两盒蛋挞朝他推了推:“小叔别生气。”
她探头凑近,瞟了眼站在收银台后正在忙碌的店员,小声道:“这家店的蛋挞特好吃!我买的这两盒是今天的最后两盒,来晚了都买不到!”
裴景淮挑了下眉:“你以前来过?”
叶知让愣了下,忙道:“没来过,但我听别人推荐过。这不,今天好不容易出门了,就想在回家前来买两盒,带回家给小叔尝尝。”
裴景淮抱着胳膊靠向椅背:“叶知让,你是不是觉得大人很好哄?这儿离哪儿近,我心里还是有数的。说实话,刚去哪儿了?”
叶知让不说话。
裴景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皱着眉,划拉的几下屏幕:“这常家还真是不会教小孩……”他看了叶知让一眼,把手机凑到耳边,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叶知让听到了他手机里的响铃。
“小叔!别别别!我说……我说!”
她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常念爸爸的说话声:“喂,裴总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裴景淮和叶知让对视着,声音笑了,表情却未动:“抱歉,按错了。”
“啊,没事没事……”
裴景淮和常念的爸爸寒暄了几句,叶知让的心就提起来又落下了几次,直到电话挂断,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裴景淮把手机放在桌上,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说。”
叶知让叹了口气,含含糊糊的小声道:“不怪常念,这次是我自己去的。”
“继续。”
“他们乐队有演出,我想支持他们。”
“看上了?”
“什么?”
“演出。”
“没……没有……”
“那去干什么?就你一个人去的?叶知让,不许撒谎。”
叶知让把头埋得更低了,她扣着手指,声音又小了几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裴景淮笑了下:“还真撒谎了。小孩,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我们今天不是聚餐嘛,聚完餐去看了电影,然后我朋友宋霁川,心情不好,我就想着带他放松一下,但我朋友也不多,也不知道哪里好玩能放松,就想到了常念的演出,然后……就来了……再然后,就这样了,我不是故意撒谎的,是小叔太凶了,我不敢说。”
“你撒谎还有理了?叶知让,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通情达理?”
“不是……小叔,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没有了。”
叶知让怂了一会儿,突然又硬气了起来:“但小叔,我除了没提前告诉你,我来这儿了外,也没做错什么吧。关心朋友,是美德!而且常念人也很好,你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她!她把工作室开在那儿,也是因为那儿本来就很吵,他们弹琴打鼓的也不会扰民,主要是场地合适。难道身处闹市,她就一定是坏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