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想吃什么呢?”苏月涌问我。
她竟一下子问住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我回来,一直都没有能够真真正正的静下来感受过生活,不是什么神就是什么鬼,搞得我整日心神不宁,甚至一度精神崩溃。况且父亲离我而去,我在家中形单影只,唯一的亲人还只有大伯,可惜他是个粗汉,整天酗酒不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不要说照顾别人了。所以我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种被照顾、被顾及、被关怀的温暖,日子长了,我也不会去想明天我要吃什呢、明天我要买什么等诸类问题,日子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过一天是一天,这视为平常,如果没有什么幺蛾子事情出现的话,那便被视为美好的一天了。
如今她突然这么一问,让我猝不及防。
“吃…吃什呢好呢?”我问她,也问着自己。
“就吃你拿手的吧!”我想了一会随口说。
苏月涌欢快的答应我,还夸着说我不挑食,好伺候。
她收拾好餐具,准备回去。我看了看表,七点钟了,外面天已经黑了。
“怎么回去?”我问她。
“哦,我有辆自行车,不远,也方便。”她对我笑着说,眼睛已经眯成了线。
“注意安全呐!”我叮嘱了她。
苏月涌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其他床的病人都在休息,我也不敢再搞出什么大动静。
我悄悄从抽屉里拿出今天上午偷来的那张照片,翻来翻去的看着。
这个叫张三启的人越来越让我想要弄清楚。
见到他时,还是一个傻子,同时伴随着医院太平间尸体消失的灵异事件,还有让我想不通的,就是时不时的在夜晚消失。等到了我离开时,他又突然变成了一个正常人。而在半个月后,再次回到这个医院,他突然的出现又伴随着苏月涌的落水,就在最近一次的近距离接触,是在卫生间对话那次,之后便消失了。
我在他的枕头下找到的照片,照片中的男女和水坝,还有苏月涌脚踝上的红掌印,这些的一切,都显得非常不正常。而我隐约的感觉,这些事情中,都有着某种联系。
我拿着照片翻了好几号几圈,却一点线索也没能发现。我又把照片放回到那个抽屉中,锁上。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真是折磨人,没想到吓人的鬼怪消失了,又出现一堆奇怪的人。
这时候,手机响了。
是苏月涌发来的短信,“我到家了。”
还没等我回复她,又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明天吃什么呢?吃红烧茄子吧!”
这个姑娘可是真的很贴心啊,我心里想。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对她越来越有好感,甚至有点喜欢她了,可是在我每次有些动心时,阿三曾经说的“要留意她”的话就会像紧箍咒一般在我耳边响起。我纠结了很久,只好拿出手机,仅回了一个“好”字。
到了第二天上午,大伯没有跟我打声招呼就过来看我了,当他踏进病房的时候,我差点没有认出来。大伯的头发白了许多,身板似乎也没有以往笔挺了,看上去老了许多。我算着来医院的时间,也就三天没见大伯呀,大伯怎么老了这么多,是不是生病了。
“你小子舒服着呢!”大伯进门就大声嚷嚷,这嗓门,看来是我刚刚多虑了。
“快好了快好了!”我举起缠满纱布的手给他看。
“你这还得要个十天半月呢!你说你这水上漂来的娃,怎么就不会游泳呢?”
“那我爹小时候都不许我到河边去,咋能会游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