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撑着两边的地板,有那么几秒万念俱灰,他转过头去看沈怀周,想寻求同感。
结果却发现,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害怕。
沈怀周的脸俊美如俦,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就好像来的人不是来要他们命的羊头男。
宋吟一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能不害怕。
他难道以为自己能打得过羊头男吗?
也许平时真的能不分胜负。
但沈怀周现在手还被捆着,靠脚打?
沈怀周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不用手也可以和能轻轻松松拔掉人脑袋的羊头男过招吧。
宋吟隐隐约约觉得,不能依靠没有危机意识的沈怀周,他颤了颤湿润的眼睫,趁羊头男走过来以前,不死心地又解了解沈怀周手上的绳子。
还是没有解动。
陆长隋手底下的人应该不止一次干过这种事,捆绑的麻绳系了非常复杂的结,要非常有耐心才可以一下一下解开。
但现在宋吟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门口的羊头男已经发现有人偷溜了进来,想要无声无息放走桩子上的人质,他头套下的呼吸逐渐紧促,想要奔过来抓住宋吟。
他一开始的势头非常猛烈,然而在跑到中间时,那股不要命的劲儿,在看到宋吟的五官后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他和宋吟对上视线的那一秒,双方都想起了洞穴后面的事。
宋吟的脸上爆发出不可忽视的尴尬和耻意,一点点卷翘的睫毛也开始闪动,而羊头男却是在原地驻足半秒之后,兴奋地拔起脚,跑得更快了。
如果遮住他的羊头,光看他绷出一根根肉筋的大腿和手臂,真的就像野外纪录片里不会说话的野蛮人。
宋吟看着看着更感觉自己今天会丧命于此,羊头男的腿根本不是人腿,有他两根粗!
宋吟绝望地闭了闭眼睛,就差要把双手主动伸出去的时候。
刚刚一直没停下的解绳子动作有了进展,沈怀周手上的麻绳被解掉了。
沈怀周甩了甩麻胀的手臂,垂着眼皮直起身,顺便把后面一直勤勤恳恳解绳子的宋吟也一起扶了起来,宋吟过于欣喜,没看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这时羊头男也近了身,他径直伸出手要去搂宋吟,却被半途中的不速之客挡了一下,沈怀周皱着眉接住羊头男的手臂。
沈怀周在国外的时候遇到过不少蛮力大到可以说恐怖的人,但他低头看了眼被震得发麻的胳膊,认为以前那些人和羊头男相比,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