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是她的错啊。
他却怪她不稳重。
就算再有孩子怎样呢?
都不是那个孩子了,不是第一个孩子,再生多少,也回不去。
都过去九年了,姜芙蕖还是忍不住眼底发红。
幸好没有人看到她的动作,连阿宝也没看见。
阿宝知道这里是吃人的魔窟,阿宝讨厌这个孩子。
可她是孩子的娘亲,她没那么心狠,就算不要,就算过去很久,她都无法做到完全释然。
姜芙蕖整理好心情,挂上不谙世事的笑容走进蘅芜苑。
屋子里一股厚重的檀香味道。
婆母顾金灵礼佛,一进门姜芙蕖就看见了撂在榻上的几本佛经。
而她进门后,屋里两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视线一下子落在她脸上。
顾金灵却翻着佛经,看也不看她。
“儿媳姜氏,请婆母安。”
姜芙蕖做了个不规范的行礼,刚做出动作,坐在下首的矮胖妇人就嗤笑一声。
这人是沈家旁支沈子美的媳妇赵桑榆,模样矮胖,眼角刻薄,一身暗红色衣衫鼓囊囊穿着,双手捧着佛经,姜芙蕖进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对婆母顾金灵的巴结样。
“果然是个天仙,哄的惊游日里夜里和她闹。昨个晚上听说那唇也给咬破了。咱们哥儿是要上朝的人,弟媳妇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
赵桑榆鄙夷地将姜芙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瞧见姜芙蕖下唇也破着,嗤笑声更重。
本来她没动沈惊游的心思,谁知道沈惊游连个商人女都娶回家当宝贝,那她妹子出身更高,岂不是更配沈惊游。
倒让姜芙蕖抢了先,这公府偌大家业,白白便宜了旁人。
姜芙蕖怎么不知道她如何想,面上更谦恭,一抬手让阿宝把盒子捧上来递给刘嬷嬷。
“嫂子说的是,全都是我不懂规矩。今日给婆母请安也晚了,都怪我。晚了些也是有缘由的,真是找这些补身的燕窝耽搁了。冬日里心火旺,燕窝配着梨子熬煮,婆母用了畅快些。”
镇国公府虽是一等公,赏赐丰厚。
但战乱频繁,公府里的银钱大部分都流入了军中,赏赐部下。
把钱赏下去,人家才给你卖命,给你卖了命,家中的妻儿老母也得被看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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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别看公府阔气,用度却节俭。
婆母顾金灵非要死撑面子,用嫁妆在这些旁支面前打肿脸充胖子,三五日便要开宴会整席面,早没多少钱留给自己。
姜芙蕖上辈子就是傻,把自己带来的好东西全给了顾金灵,自己落得大大小小的病。
顾金灵瞧见燕窝,脸色果然好了许多。
她四十来岁,脸上脂粉厚重,嘴角的法令纹深如沟壑,一双眼冒精光,下巴总是扬着,脊背挺直。
姜芙蕖替她累,且姜芙蕖这辈子不要这么累。
认错的话音再转,姜芙蕖大言不惭道:“可是婆母,夫君昨日明明说了我身子不适,向您请了几日假让我在竹筠苑歇着不必请安伺候。为何刘嬷嬷跑到院中骂我?是夫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婆母不悦了吗?”
顾金灵脸色骤然一变。
赵桑榆则直接开骂,“你……你这小妇人怎么如此粗鄙。我瞧你面色红润,哪像有病的样子。哥儿一味替你说谎。咱们今儿戳穿了你的假面还没找你麻烦,怎地你还不满了?敢质问婆母?”
姜芙蕖做恐惧状,害怕地瞧了身后的阿宝一眼。
阿宝鼓起勇气分辩,“我们姑爷最宠小姐,不会食言而肥,我看就是公府规矩大,连姑爷也做不得主,耳根子且软呢。”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