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吉身形纤弱,动气时脸上浮着一层薄红,胸口喘息时忍不住轻咳出声。
半晌才褪去了怒色,花吉满是嘲讽说道:
“主子在信中说,她这一辈子作恶不少,所行之事不择手段,也曾牵累无辜,若算罪孽她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可她从来都不觉得后悔,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唯一错的,大概就是年少动了真心而不自知,爱上了本该不死不休的宿敌。”
花吉静静看着韩恕,
“王爷,主子是利用你,算计你,她在你眼里的确可恶至极甚至卑劣厌憎,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如韩家与李家的关系,如你跟她之间的灭族之仇,若非她不想要你性命,要不是她想要你好好活着,她何必费这番周折用她自己的命来困住你。”
“她是可以杀了你的,不止一次。”
韩恕紧抿着嘴唇,怀中是被花吉塞进来的信。
等被花吉让人将他们从船舱里送出来时,周围原本看守着他们的人全部散了,就连胡辛也让人直接去了船下关押鹰卫的地方,将软筋散的解药给了他们。
韩恕看着那陆陆续续出现的人,手中紧握着那封信。
许久之后,他才将其展开。
……
江面翻滚,风吹来时船帆猎猎作响。
胡辛抱着短剑蹲在花吉身旁:“你干嘛把主子的信给他看?”
花吉淡声道:“不过是封信罢了,看了也就看了。”
“主子真要让我们认厉王为主?”胡辛看他。
花吉嗯了声:“信里是这么说的。”
“主子糊涂了。”
胡辛皱皱眉,只觉得这情啊爱啊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连主子那般冷静的人居然也会把自己的命寄托在旁人心软留情上面,而且总觉得花吉这话古古怪怪的。
她也懒得多问,只说道:“厉王不肯去南宕,一旦他离开之后回京,主子那边就麻烦了。”
“等会儿厉王他们下船的时候,我也一起下去,我领一些人回京想办法把主子接出来,你带着剩下的人回南宕。”
胡辛抿抿嘴角,满眼的戾气,
“厉王既然不要主子给的兵力,那咱们索性就自己留着,要是我去了京城把主子接出来顺利回了南宕也就算了,可要是没把主子接出来,真死在了京城。”
“到时候你就跟老九他们一起领着那些人挥师北上,灭了李颉那王八蛋。”
花吉闻言却没反驳,反而只是目光落在船头之上,随口说道:“再等等。”
胡辛看他:“等什么?”
花吉没说话。
胡辛皱着眉毛,只觉得这些爱用脑子心眼儿多的人怎么都一个毛病,说话说一半也就算了,还搞得神神秘秘的,她顺着花吉的目光朝外看去,瞧见韩恕时就“呸”了一声。
“对了,阿来怎么办?”
胡辛突然想起那头蛮牛就生气,亏她还投喂了那么长时间,还抽着时间教她功夫,可这蛮牛说翻脸就翻脸,还为着两个“外人”就朝着她动手,简直白瞎了她那么多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