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漾转身,凝视了半晌,才把眼前的形容枯槁的女人和班级一个女同学的家长对上号,“您是李卓尔的妈妈?”
对方点点头,“南老师,是我,我这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南漾握着拉杆,摇了摇头,“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林胜男舔舐着干涩的唇瓣,她唇瓣上起了一层厚厚干皮,嘴角连着长了两个透明的水泡,“我先生要和我离婚,他的离婚律师是你先生,入行以来从无败绩的贺禹州贺律师,除了法律援助,我现在找不到任何离婚律师接手我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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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漾明白了。
她恳切却又无能为力的说道,“姐,您觉得我能帮您什么忙?”
林胜男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以让我见一见贺律师吗?我根本没机会联系他,我丈夫毫不顾念旧情,要夺走我一双儿女的抚养权,我不能把孩子给他。”
南漾叹了口气,好心请她进了家门。
南漾烧了一壶水,给她倒了一杯,林胜男受宠若惊,“谢谢。”
南漾认真的问道,“我该怎么称呼您?
林胜男急忙说,“我叫林胜男,和您一样,也是清北毕业的,我们算是同门师姐妹的关系。”
南漾暗暗惊讶,淡定的问道,“那我得叫你一声师姐,师姐,您现在做什么?”
林胜男一怔,脸上布满了羞窘和难堪,“我……我和我先生白手起家,公司刚成立最难的几年,我在公司帮忙,做财务,后面随着公司步入正轨,我也怀孕了,从此以后一直相夫教子,生了两个孩子,我目前没有工作,不过我在投简历了。”
南漾:“……”
别说是贺禹州,就是一个普通律师,打这一场官司,胜算都很大了。
母亲没有工作,就等同于没有抚养能力,法官怎么可能会把孩子判给没有抚养能力的一方?
事实虽如此。
可南漾又觉得林胜男很可怜,她就像是一头老黄牛,柔软的鼻子上拴个孔,就能让它一辈子任劳任怨,等到最后没有利用空间,再把它卖掉,还能赚一笔钱。
林胜男的牛栓就是孩子。
她现在的样子,形容枯槁,面容憔悴,才四十多岁,头发已经白了很多,哪里还有一个高学历人才的模样?
婚姻,到底给她带去了什么?
婚姻,到底给女人带去了什么?
林胜男放下水杯,握着南漾的手,老泪纵横,“南老师……师妹!我求你帮帮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你就让我见贺律一面,就一面!”
南漾真的看不得一个妈妈这样。
兴许是她没有妈妈。
所以在她心里,母亲一直是美神爱神的化身,她无法眼睁睁看着神明为爱陨落。
可贺禹州……
南漾叹了口气,“师姐,贺禹州明晚的飞机,你可以来试试,但是我觉得希望渺茫……”
他是律师,而且是律师里最冷血的,他并不是慈善家。
他崇尚以法律解决问题,而不是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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