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夏艺馨使劲地往前跑,她不敢去听身后的辱骂声,哪怕一个字都在凌迟她的心。
 : : : : 穿过走廊,奔向草丛,两旁的荆棘在她娇嫩的皮肤上刻在了印迹,脚底已经脱了几层皮,可她却浑然不知,或许是想用这种痛来麻木自己更痛的心。
 : : : : 不知不觉跑到了江边,沿着江边的栈道一直往前冲,后知后觉的她才知道她已经远离了别墅区,现在面前是杂草丛生的野外,后面是流水湍急的江河,天色已晚,徒留忽明忽暗的月亮与她作伴,她惊惧、惶恐,再则就是无所畏惧,甚至是无所谓,有那么一刻她竟然生出了轻生的可怕念头。
 : : : : 投江?还是拿起碎石子割脉?抑或是干巴巴地等着豺狼虎豹将她生吞活剥?
 : : : : 想起了那慈爱的父亲,再想到可爱的妹妹,她舍不得呀!
 : : : : 如果她死了是一了百了,那么他们呢?他们会生不如死吧。
 : : : : “爸、小凡……”她躲在了干草堆里,整个人蜷缩一团,秋末的夜晚有时冻得让人僵硬,她瑟瑟发抖,眼泪汨汨而流,打湿了发梢,晕开了妆,像将死之人。
 : : : : 远处有狼狗悲嚎的声音,听起来甚是悲怆,她想她是不是走到尽头了?
 : : : : 想起小时候妈妈跟她讲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那时候的母亲温柔贤惠,对她体贴入微,现在一切都物是人非了,是否那个故事就是暗示自己最后的命运归宿?
 : : : : 好,如果真的要死,那么就让她保留着这最后仅存的一丝美好,让她划开一道火光,想着从前妈妈对她的好,然后就这么与世长辞吧。
 : : : : 造物弄人,上天不知道是眷顾她还是没有折磨够她,总之连她的最后愿望也破灭了。
 : : : : 刚刚听到的悲嚎声越来越近,改为哼哧哼哧地低吟,星星点点的火光在不远处忽闪忽闪,她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近。
 : : : : 她口干舌燥,硬是挤不出一个字,心里暗忖,这是黑白无常吧?他旁边那只大型生物难道是牛头马面?
 : : : : 她轻笑,他们的效率还真差,都过去一个小时了才来。
 : : : : 被看做是黑白无常的靳向东,和身后的几名警察一起跟随着警犬的步伐追踪,最后锁定了这片区域。
 : : : : 她好像听到了靳向东低沉有磁性的嗓音,里边夹杂着急切的低咒声,难道靳向东也下地狱了?
 : : : : 靳向东最先发现了她,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已经行之于前地将温暖的外套覆盖在她全身上下,刻不容缓地将她抱起。
 : : : : “来人,救命。”他狂叫道。
 : : : : 夏艺馨抬头对他笑得苍白,眼睛缓缓闭合,最后一句似诀别,“我好累。”
 : : : : “累了我们就回家休息。”他轻声哄道,脚步不敢停下。
 : : : : “向东。”夏志国赶到,看着他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儿,心痛得无以复加,“艺馨,艺馨你怎么样?”
 : : : : 靳向东沉着脸,无暇顾及旁人,抱着她直接上了救护车,这是他在寻找的过程中事先准备好的,经验告诉他,夏艺馨极有可能会出事。
 : : : : 夏志国后脚跟上,旁边的男人一派“生人勿近”之相,他只好默默地数着夏艺馨的吸氧次数。
 : : : : 梦里,夏一凡被惊出了一声冷汗。
 : : : : “不要,姐姐,不要,啊!”夏一凡坐起身,满头大汗,连睡衣都湿透了。
 : : : : 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 : : : 她急急忙忙地掏出那部老爷机,拨了宫翼铭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她急呼,“宫翼铭。”
 : : : : 凌晨三点,宫翼铭正酣畅淋漓地睡美容觉,刚刚以为是闹钟响才错按了接听键,然后继续倒头大睡。
 : : : : “喂……喂……”
 : : : : 她挂断,再打过去。
 : : : : “嗯~谁呀?”这一次,慵懒又带着娇嗔的声音响起。
 : : : : “宫翼铭,是我。”她压低声音说。
 : : : : 宫翼铭显然还处于梦游的状态,凤眼眯成一条线,“呵呵,小狐狸,我做梦都梦到你了。”
 : : : : 夏一凡拍拍光头,“笨蛋,我是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