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认定他了!以后都不改了!”宋杳说得很认真,清亮的眼瞳闪烁着星光。喻良歌三十好几的人了,虽然未婚,但说他对感情一窍不通那是不可能的,他依然不太理解,“小杳,你和贺路昀才认识多久?不到一年?还是连半年都没到?”“你还那么年轻,你怎么确定,以后你不会再遇到更喜欢,或者是更合适的人?”喻良歌疯狂朝叶和卿使眼色,希望叶和卿这个当父亲的也说两句。他毕竟只是小姑娘的叔叔,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他来表达不放心,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的。叶和卿假装没看懂喻良歌的暗示,抿着唇,一语不发。她是在跟喻良歌商量,没有喊他。他哪会那么不识趣地胡乱开口插话。“喻叔,我现在很喜欢他,我不想隐瞒他太多事情,我会有罪恶感。”宋杳没敢说‘爱’,但她已经很确定了,她喜欢‘贺家小叔叔’,是想跟他有未来的那类喜欢。和之前的,先撩着,走一步看一步,就算最后没成也无所谓的心态不同。她真切地希望他们能有未来。如果没有,她估计会难过很长一段时间。宋杳把‘贺路昀’这两三个月以来,他在北城和F国之间的频繁往返讲给喻良歌听。她想告诉她喻叔,‘贺路昀’是个有担当,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喻良歌听完宋杳的讲述,斟酌了一下语气,“小杳,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现阶段觉得非他不可,不是因为多喜欢他,只是因为感动占据了情感的上风。”宋杳微微一笑,“喻叔,我分得清的,感动和喜欢,不一样。”她很确定,自己剖开了感动,依然想和‘贺家小叔叔’坦白她过去隐瞒他的所有事。若她的感性思维压得过理性思维,她压根苟不到回国问喻良歌可不可行,在F国就忍不住跟‘贺家小叔叔’坦白言明她对他的隐瞒了。“多难得啊,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非他不可’的想法哎,我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遇到这么喜欢的人,所以这段感情里,我不想留遗憾。”喻良歌忽然无话可说。他谈过几场恋爱,唯一一次产生非对方不可,想要跟对方永远在一起的想法,是在高中时候。他的初恋。只是那时候到底年纪太小,心智不成熟,他和她高中毕业没多久就分开了。后来伴随着年纪增长,恋爱中考虑的现实因素渐渐变多,他再也没觉得一定要跟谁结婚。每次的想法都是如果合适,结婚也行,但走不到结婚那一步,他也不会多难过。以至于他现在还寡着。他可太清楚‘非他她不可’的心境有多可遇不可求了。“万一,我是说万一哈,是因为你们正处于新鲜期和热恋期,他才对你那么好呢?”喻良歌也不想给宋杳泼冷水,他只是太怕她所遇非人。宋杳知道她喻叔大概的想法,所以始终没有不被认可的委屈。说是商量,她就真的是平心静气地在跟喻良歌商量。“那我们来假设一下,喻叔做得到像贺路昀一样,隔半个月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不远万里飞出国陪喜欢的人吗?”喻良歌嘴角抽了抽。讲真,他做不到。如果他像‘贺路昀’一样,处于贺氏掌权人的位置上,他更做不到。他虽然没有管理过公司,但管理拍卖场也多年了,清楚当个负责的掌权人有多不容易。平时工作已经够累了,隔半个月长途跋涉一次?他得累成什么鬼样?宋杳从喻良歌的眼神得到了答案,“说实话,我其实也做不到,但他做到了。”每次都是他到F国找她,她其实从来没想过,她完全可以利用周末时间回国陪他。宋杳总觉得,她对‘贺家小叔叔’的喜欢,远没有‘贺家小叔叔’对她的喜欢那么深。虽说感情上,从来不需要讲究公平。但她还是会觉得愧疚。她没他付出的多也就罢了,好像还不如他坦诚,甚至不愿给予他多几分信任。这样不好。她不知道要怎么做,能让自己对他的感情,不比他对她的喜欢少。她是想到,她也许可以尝试多信任他一点,跟他坦白她名下的产业是什么,她能调取的钱都是哪来的。这些他之前问过,她遮遮掩掩没告诉他的事,她想都告诉他。对上宋杳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喻良歌默默扭头看向叶和卿,“叶哥!”他真就一句话都不说啊!宋杳跟着喻良歌望向消瘦的男人,突然好奇起他的看法来。她当着他的面和喻叔说这些,是因为她也想让他知道,他以后的女婿已经基本确定是谁了。不过……他被爱情伤到这种程度,也许比喻叔更不认可她过于信任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男人。叶和卿喉结微滚,搭在毯子上的双手微微蜷起,“杳杳。”宋杳下意识挺直后背,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叶和卿看向好似不介意他插话的小姑娘,唇角抿出温和的笑意,“我支持你的决定。”喻良歌:“?”宋杳歪了歪头,眼睛里有一簇小火苗,被点亮,映得她的眉眼都多了几分光亮的色彩。“不过——”宋杳脸上的笑容僵住,不过?还有反转?“不过,下次有时间,约他出来跟我们吃顿饭吧。”上次的会面,他们之间的火药味太浓,都没有好好说上几句话。叶和卿上回满脑子都是多年未见的女儿,也没怎么留意陪在女儿身边的男人。既然有可能是日后的女婿,他也想和他好好聊聊,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一个值得女儿喜欢的良人。宋杳重重点了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可以!”吃饭而已,好约得很。喻良歌怀疑人生,“等等,所以我刚刚是在……”宋杳噗嗤笑出声,“是在扮演一个企图棒打鸳鸯的坏人。”喻良歌夹起桌上的最后一个饺子放进嘴里,化悲愤为食欲,“叶哥,你早点开口啊,你这衬得我跟个不开明的老封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