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开始念将军府的单子。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听完国公府的单子,再听将军府的单子。光从东西的名称上听去,档次就差了一大截。
何况念不到一刻钟,就念完了。
心细的人很快就发现出不对劲,两张单子上的东西除了几件相同的,其它的则完全不一样。
怪不得原将军夫人会死后不肯投胎,那是因为怨气不散,死不瞑目啊!
郁亮还站在府门口的台阶之下,铁青着脸看着跪着的郁云慈。果然是成氏的女儿,和成氏一样不顾他的脸面。
成氏看不起他,生前从没给过他好脸色。
好不容易他日子过顺了,成氏生的女儿又来落他的脸面。他能想象得到,明日过后,京中就会有许多人说他是靠着原配的嫁妆,就连后来再娶的夫人,都是靠原配的嫁妆养着。
方氏,当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皮子浅。
两个时辰过后,围观的人都等得焦急,肚子开始咕咕作响,将军府里还没有动静。眼见着日到正中还不见人出来,有人才急急去买些什么馒头大饼之类的,边吃边等。
郁云慈也饿,早上吃了不少,无奈耗时太久,已饿得不行。
直到未时三刻,才见一个一个的箱子从里面抬出来。
老嬷嬷严肃着脸,命人打开第一个箱子,箱子里是码放整齐的锦盒。她一个一个地打开,从上而下。
打开下面一层时,她的脸色就变了。
“郁将军,您这是何意?”
郁亮脖子一梗,“嬷嬷有话直讲。”
老嬷嬷看着锦盒中的东西,摇了摇头,“那奴婢就直言了,这盒子中的东西被人调包过。原本应该是一套赤金镂花镶翡翠头面。而现在请郁将军您看看,这是什么?”
郁亮不情愿地近前一看,脸色也不太好看。
就算他不懂首饰,也看得出来锦盒中的东西不太对。
成氏的东西,件件都是珍品,有许多他都有些印象。而老嬷嬷手里托着的这个,无论是做工还是宝石的成色,都十分的普通。
这也怨不得方氏,方氏也想以假乱真,无奈她银钱有限。因为方家原就是小官之家,她没有见过什么好东西,也舍不得掏大价格仿制更像的仿品。
再者,她没有料到郁云慈这个变数。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只要郁云慈被沈绍陵带离京中,就万事大吉。郁云慈给锦安侯戴了绿帽,成家也没脸再去侯府追讨嫁妆。
那么,成氏的东西就全是她的。
方氏此时又被人扶出来,她捂着嘴摇头,“将军,妾身的真的不知道。东西交到妾身手里时,就是这般的。”
郁云慈露出一个讥笑,方氏这是想耍赖,难不成她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
“郁夫人,您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以我们成国公府用如此劣质的首饰给大姑奶奶当嫁妆?这套赤金镂花镶翡翠头面是有册可查的。还是成太后在我们家大姑奶奶十六岁生辰礼时送的,上面有宫造的印记。当然一般人是不知道印记在哪里,识货的人才能找得到。您说,如此金贵的东西,我们还能弄错不成?”
方氏真不知道这套头面还有来历,可是东西现在不在她的手上,而在良妃娘娘那里。
当时她就是看这套头面好看,且没那么扎眼,才转送给良妃。她们方氏的女子,说到底都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而且奇怪的是,良妃曾经戴过那套头面,也不见成太后认出来。
她的心忽忽地往下沉,后背开始发凉。她突然明白这死丫头为何敢上门来讨嫁妆,那是因为成公府在后面指使的。
成氏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好,往往让她爱不释手。她曾不止一次戴过那些东西去赴别人的宴席,却没有一个人指认出来。
原来成国公府一直憋着坏,等的就是今天!
她的脸色已不能用惨白来形容,而是白得似纸,像随时要死掉一样。事实上,她真的晕倒了,不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