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比侯府要大,园子里也比侯府打理得精致,各色的花儿开着,处处飘香。古代世家到底名不虚传,看着就像一个公园。
她信步走着,走了一会儿,便见一名少女款款行来,正是表妹成玉缨。
成玉缨身着粉色的衣裙,腰上的飘带是翠色的。因未及笄,梳着双髻,各髻上簪着雨薇花。耳上的玉耳铛在她的行走前,前后摇晃,略为俏皮。
“表姐果然在这里。”
“玉缨表妹是来寻我的?”郁云慈倒是有些惊讶。
“正是。”成玉缨脸带着笑,人已近到跟前,“我娘记挂表姐,怕表姐您觉得乏味,特让玉缨来陪表姐。方才我问过祖母身边的人,得知表姐在此处。”
她这么一解释,郁云慈就明白了。
成玉缨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女,按理来说一般同辈的女子上门,自是由她接待。而今国公夫人歇下,柳氏和庞氏定是有许多事务要忙,于是陪自己的任务就落在她身上。
她虽然年纪不大,气度已经养成。长相上更似柳氏,端庄沉稳,令人心生好感。
“那便有劳表妹了。”
“玉缨一见表姐,就心生亲近。表姐果真长得极像娘娘,我常听祖母提起过大姑母,说娘娘与大姑母是长得最像的。”
郁云慈既没有见过原主的生母,也没有见过贤王殿下的母妃。听到她提起,只能是笑笑,无法接话。
成玉缨却以为她是想起生母,心里惆怅。于是忙指着眼前的一丛花儿道:“表姐您看这凤仙开得多好,若不然咱们来染指甲吧?”
她话题转得太快,郁云慈下意思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在自己穿过来时,是桃粉色的。经过这段日子,颜色已褪得一干二净,而她从未想起过要染指甲的事。
在她怔神的瞬间,成玉缨已命下人采好花儿,拉着她去了自己的闺房。
不到半个时辰,她的双手已敷好花汁,用轻柔的软纱包着。成玉缨也是如此,两人坐在软榻上,等着指甲着色。
“表姐,一直听说匡家少爷拜在表姐夫的名下,表姐见过他吗?”
郁云慈被她的问话拉回心神,对上少女明亮的水眸,心下一动。
古代女子早熟,成玉缨略泛着粉色的双颊以及她眼中的期待,无不表明这个少女正是春心萌动之时,而对象便是匡庭生。
也是难怪,庭生长得实在是好。
“见过的,是个非常知礼的少年。”
成玉缨眼晴闪着亮光,她再沉稳,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少女。少女的心思有些藏不住,一副想再问,又羞于启齿的样子,只得紧咬着唇。
见她如此模样,郁云慈心下了然。
暗道论年纪,成玉缨怕是要比庭生大上一岁。匡家那么个情况,便是这个表妹有心,只怕国公府也不一定会把嫡长孙女嫁进去。
但少男少女的朦胧之爱,又让她有些动容。
“玉缨问得唐突,让表姐见笑了。匡少爷与贤王殿下走得近,殿下自封王后就住在宫外的府邸。上回玉缨进宫时,听出娘娘言语间颇为担忧殿下,故而有此一问。”
郁云慈莞尔,少女动了芳心,非要扯出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是难为她。古代确实不比现代,便是爱慕,都只能放在心中。
婚姻之事更是不能自己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姓结亲,看的是身份,重的是地位。至于性格合与不合,都抵不过八字相配。
“匡家是武学世家,家风清正,匡少爷是极难得的少年。”
“下回进宫,玉缨必转告娘娘,让娘娘宽心。”
成玉缨说完,看向屋子的另一角。那边有个绣架,绣架很大,上面绷着一匹红色的雪玉锦。从她们这个视角看过去,还能隐约看到锦缎上的绣花,应是绣到一半。
“表姐可有什么喜好?”
郁云慈同样看到那绣架,暗自咋舌。
古代女子的琴棋书画,女红刺绣,她是半点不会。
“并无…没人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