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琉璃马是他永远的遗憾。
这一次,他也要遗憾吗?
不。
南怀信很确定自己心中的答案。他步子坚定地走出了长安侯府。
而苏昭宁房中,留下来的苏瑾瑜陷入了深深的内疚之中。
他自房门口的位置走回苏昭宁坐的桌边,那么短的一段距离,他走了数十步。
说是走,实际是挪。
到了苏昭宁面前,苏瑾瑜甚至不敢抬头看自己二妹。他低着头,颇为沮丧地问苏昭宁:“二妹,你是不是觉得大哥很没用?”
苏昭宁不知道苏瑾瑜把南怀信今日的话发散成了什么样子。她只是就事论事地安慰苏瑾瑜:“大哥哥为什么这样妄自菲薄?你没有选择直接去跟父亲冲突,而是直接去求见了周尚书,这其实就已经解决了我的问题。”
“周尚书不是父亲,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真的同意这桩结亲。”苏昭宁想起她的父亲,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我父亲可奈何不了周尚书。”
苏瑾瑜感觉受到了一丝安慰,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二妹,继续问道:“那刚刚的事,二妹怪不怪我?”
可这一个问题,苏瑾瑜却没有等苏昭宁给出答案,就直接自己回答了。
“二妹,我不想你嫁去周家,不仅仅是因为大叔父想让你去做妾。普通平民百姓都知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周家大公子我打过交道,他不会是你的良配。”
说完周大公子,苏瑾瑜又提到陈天扬身上。他皱眉道:“我原以为陈将军算是良配,毕竟他品行端正、一身正气。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也是那种人!”
苏瑾瑜这最后的定论下得颇带鄙夷语气。
就算苏昭宁不想和陈天扬有什么纠葛,她也不得不承认陈天扬是个好将军、是个好人。那为什么她大哥哥会这样说陈天扬?
苏昭宁不由得问道:“大哥哥是说,陈天扬是哪种人?”
“趋利之人!”苏瑾瑜愤然答道,“世人多趋利,我对于一般的趋利行径也能够理解。但拿自己父母、亲人、自身趋利的,我最是鄙夷。”
“要想,他都能拿自己的父母、亲人、自身去追逐利益了,那么日后在利益面前,他会如何会舍利而维护妻室?”苏瑾瑜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显然是由衷之言。
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苏昭宁在长安侯府隐忍的那些年,虽然万事都容忍,但却从来没有想过用自己的婚事去换取什么。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婚事都舍得出去,连自己都能舍得出去,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或者说,他还有什么能舍不得?
苏昭宁认同苏瑾瑜的这番话。
但关键是,方才那一瞬间,她大哥哥怎么就知道陈天扬是这种人了?
拿着婚事?
苏昭宁想了下,有些思绪了。她问苏瑾瑜道:“大哥哥的意思是,陈将军向我提亲,实际上是打的你的主意?”
苏瑾瑜闻言一脸内疚,他朝他妹妹惭愧说道:“是大哥对不起你。我如今仕途顺畅,却不仅没有给你带来好处,反而还惹来这样的不诚心之人。”
苏昭宁仍有些不明白,她问苏瑾瑜道:“大哥哥先前为何又不觉得陈将军是这样的目的,为什么定远侯爷来过之后,大哥哥方这样觉得?”
定远侯爷方才都说了些什么话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