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念头不是别的,正是要打开了看看里面躺着的爷爷,我心里一直疑惑,我不能问奶奶他们,即便真的问了也得不到真的答案,唯有我自己看才能看到真的。
于是我看了看院里的确没人,这才到了棺材跟前,深吸一口气,口里念叨了几句:“爷爷,你要是泉下有知,不要怪我啊。”
然后我就缓缓地将棺盖给推开,只见一个全身喘着黑色的寿衣的人躺在里头,头上黑布盖着,因为还没出殡,所以盖尸被还没盖上,还是和停尸的时候一样。我看了看外面,确保我爸没有回来,这才壮着胆子把尸体脸上的黑布掀开,但是当我触碰到黑布的时候,我猛地觉得这具尸体不对劲,等我把黑布掀开之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黑布下面盖着的哪里是一个人,分明就是一个黑色的纸人,棺材里的不是尸体,而是一个纸人,与我见过的那个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看见这情景之后我心中大孩,但不等多想,我很快把黑布重新盖上,将棺盖推回来盖好,立刻就回到了房间里躺下。
躺下之后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棺材里的人不是爷爷的话,那么爷爷去哪里了,我脑海里所有的影像都是我晕过去之前爷爷的手去抓他的脸的情景,我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难怪我爸他们都要瞒着我,我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那爷爷的尸体去哪里了,难道真起尸丢了?
之后我听见我爸从外面回来的声音,我便没敢出声,在里面装睡,一直到了天亮我都听着外面的动静,但外面也没什么动静,再之后我就起来了,家里比较亲厚的亲戚很早就过来了,开始帮着忙东忙西,我洗漱之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开始做自己分内的事。
之后念经的道士,前来吊丧的人,等等一系列繁文缛节这里就不一一描述,我尽量不让自己被看出什么异样,跟着我吧规规矩矩地在棺材前磕头尽孝。
爷爷的丧事就这么过去了,我奇怪的是,出殡封棺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异样,棺材就这么抬出去了,我和我爸作为第一第二位领魂的人,一直到了墓地才回来。可能知道棺材里装的并不是爷爷本人,所以我也就少了一些敬畏之意,很多都只是流于形式,最后装坟下去我也只是跟着磕了头,后来就回来了。
这件事成了我心头的一根刺,让我开始对家里所有人都有所防备起来,不光是家里人,就连先生和瞎阿太,我也开始怀疑他们的动机。
我爷爷出殡大概三天后,我晚间的时候又开始出现早先的症状,人变得很不好,很快就开始发起烧来一直不退,我爸要送我去医院,可是我死活不去,当时我自己也迷迷糊糊的,人不大清醒,但我却不是对去医院恐惧,而是不敢离开家里,我觉得我好像是出了家门人就要死了。
大概是我迷迷糊糊地把这话说出来了,我爸火急火燎地去请了瞎阿太来,我奶奶和我妈在家照看我,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见我家里有人,当时我妈坐在我床边用冷毛巾帮我敷额头,我奶奶在外面不知道做什么,我就看见在我妈旁边一些,坐着一个男人,他就看着我,不带任何的感情,好像就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我想告诉我妈,但是挣扎了一下也没说出什么来。
我妈只听见我囔囔了几声,以为是我发烧说胡话,反而出声安慰我,更盖过了我的声音,而我就看见那个人一直坐在那里,直到瞎阿太来了到院子里的时候,我才看见他忽然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房门口,我以为他要走了,却没想到他看了我一眼,却藏到了门背后。
这一幕看得我心中暗自发凉,难道说我房间的门背后一直都有这样一个人吗?
之后我就看见瞎阿太进来了,从瞎阿太进来开始我就在一直留意她的动作,我发现她并没有发现门后的这个人,只见她被玲珑搀着到了我的床头,最后她坐下来,玲珑也在旁边站着,但是我却发现马上玲珑忽然转头看了看门口,像是发现了什么异样,她盯着门口看了有一两秒钟,然后才转过头,她转头之后第一时间就看向了我,刚好和我四目相对,她看见我正看着她,也没有躲避眼神,只是将食指放在嘴边朝我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我不明就里,又看了看门后,那人也还在,之后瞎阿太用手摸了我的额头,我只觉得她的手很冰凉,之后我才知道并不是她手凉,而是我烧的太厉害了,最后我也没听清瞎阿太说了些什么,反正就是那些神鬼头,不过有一句我倒是听清楚了,瞎阿太说:“你们家门口有个冤魂一直在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我第一次来你家的时候就看见了,但是白夜没看出来,所以他没和你们提起过这事,应该是它来闹木头了。”
我不知道瞎阿太说的是不是现在在门背后这个,我疑惑的是瞎阿太在说这些的时候,玲珑却只是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她也丝毫没有要告诉她奶奶的意思,而我觉得,瞎阿太显然没有看见门背后这个人。
说来也算神奇,大概半个来钟头之后我开始感觉好些了,那种烧的要死掉的感觉缓下来了,口干舌燥的感觉也开始有些回味,这时候我才听见瞎阿太和我奶奶说:“烧已经退下来了,休息下应该就没事了,你出来外面,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之后玲珑就搀着她和奶奶出去了,只留下我妈在房间里,她们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看见那个人一直在门后看着我,眼神就从来没有变过,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之后我奶奶喊了我妈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事,我妈就出去了。
在我妈出去的时候,我看见这个人从门后来有走到了我床前坐下,我看着它,它也知道我能看见它,因为我能感觉到它和我对视,我最后终于出声问它:“你是谁?”
但是它没有理我,只是朝我诡异地一笑,再接着就消失不见了。
我不明所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我就看见我妈拿着三炷点着的香进来了,接着就在我床头烧了一份之前,又拿了香在我身上绕了绕,但是我看见原本还冒着烟的香在绕了一圈之后忽然就熄了,我妈期初还没反应过来,拿着熄掉的香又绕了一圈之后才惊觉,就自己和自己说:“香怎么熄掉了?”
我虽不知道为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妈看了看我,也觉得有些不大好,就又拿着想出去了,应该是去给瞎阿太看了。
然后瞎阿太就又进来了,这回我的注意力全在玲珑身上,玲珑却跟没事人一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谁知道瞎阿太才进来还没到我跟前,似乎就发现了什么,惊呼了一声:“他这是…;…;”
后面的话全定在了瞎阿太惊讶的脸上,把我妈和奶奶愣是吓了一跳,我奶奶惊慌失措地问说:“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大不好了?”
瞎阿太这才急忙到了我跟前,只是用空洞的眼睛看着我,她明明是个瞎子,却让人觉得她就是在仔细地看着什么。
这样持续了大概有十来秒钟的功夫,瞎阿太才说了一声:“我竟然从来没看出来他生来是三魂不归的体质,难怪他生来命格如此,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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