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朝那官兵看了一眼,正好瞧见店家端了牛肉过去,而那人一脸懵地看着店家。
忠伯唏嘘道:“官兵送信,也是辛苦,到现在,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方才替他付了饭钱,又叫店家给他切了盘牛肉。”
“忠伯良善,最能体会百姓之苦,若忠伯做官,定是个爱护百姓的好官。”
忠伯被云芷夸得一阵苦笑,“云小姐还是莫要打趣我的好,我这一把年纪,除了会些功夫外,旁的一窍不通,纵是让我做官,我也做不明白啊。”
“不明白可以学嘛。”云芷笑盈盈的,眼角余光瞥见芮风搀扶着裴小世子上了马车,和清也进了车厢,话题猛地一转,问忠伯:“忠伯,若是去云梁,该走哪条路?要走多久?”
忠伯被问的一愣,“云小姐,你……”
云芷笑嘻嘻地:“我就随便问问。”
忠伯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地图道:“咱们眼下在此处,再走几日,会到金州,届时,从金州往西北,能去往辉水喝云梁,从金州往西南,则是陇西。”
“哦……”云芷拉长了尾音点头,指着金州的图标问:“那从金州到云梁呢?”
忠伯叹着气道:“快马加鞭的话,两日内必达。”
“那还挺快。”云芷笑起来,错了措手看向忠伯,“忠伯,我……”
“云小姐,你该知道郡主的脾气。”他神情无奈,顿了顿,道:“但,若云小姐能医治好柳姑娘,再安顿好世子,郡主那儿……”
“我知道了,谢谢忠伯!”
云芷欢喜地同忠伯道了谢后,便一溜烟地回马车上去了,独留忠伯一个人在原地叹气。
但好在,忠伯心里惦记着旁的事,是以,这口气没叹多久,便起身去到那官兵身旁,往他手里塞了些银子,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折返回来。
-
夜间,众人在树林间歇息时,谢庆兰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儿,她蹙眉,掀开帘子问和清,“好端端的,怎的又熬药?难道,是世子身子不适?”
“不是。”和清原本站在马车旁,闻言走到帘子旁,笑着道:“是云小姐再给柳姑娘熬药?”
谢庆兰神色茫然。
和清欢喜道:“熬得是忘忧草的方子……”
谢庆兰会意地点头,可眉眼间却难掩惊诧,“她……”
和清看出她的困惑,道:“郡主,云小姐是有医德的人,纵使心中有气,也不会拿病人的事情撒气,而且,她先前答应过郡主,会治好柳姑娘,既如此,便不会反悔。”
谢庆兰点了点头,讲真的,她不喜欢云芷这个人,但,心下却也相信云芷的人品。
可,想到云芷那日里说的话,又道:“可,除了血木子,柳姐姐身上……”
“也是。”和清神色凝重了几分,默了一瞬道:“郡主别担心,奴婢这就去问问。”
“好。”
目送着和清朝云芷走去,谢庆兰并未放下帘子,而是靠在窗子处,紧张地瞧着。
因着距离远,她听不见云芷与和清的对话,就只能坐在马车上干着急。
但好在,和清回来的很快。
“郡主,打听出来了。”
“如何?”
和清笑着道:“云小姐说,她并未给柳姑娘下毒,那日里那么说,是故意气你的。”
“气我?”
眼看着谢庆兰一张脸又是青又是黑又是白的,和清忙收敛了笑意,低声劝道:“郡主息怒,那云芷虽有错,可眼下到底是在为柳姑娘诊治,郡主不妨……”
“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