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子涉一声冷喝,姚玉珩也警惕起来。
但四周无声,斜落的夕阳将丛林洒上一层碎金,温暖而静谧。
陈子涉眯了眯眼:“若不愿自己现身,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
他指诀一捏,四道太乙剑气飞旋而出,向丛林中那一棵棵茂密旺盛的大树斩去。
下一刻,那些树木像是忽然活了过来。
准确说来,是树木上忽然出现了一片片活动的纹路,就像是一群穿着迷彩服的战士,忽然从隐匿之处钻了出来。
一道道人影从树干、树冠,甚至地下钻了出来。
这些人的身上都穿着粗麻衣服、厚底草鞋,皮肤黝黑粗糙,手中持着耒耜、短镢、镰刀等农具。
最夸张的是,有个身高一丈有余的壮汉,竟在背上背了一块石磨。
见到这群人,姚玉珩立刻开口提醒:“陈大哥,这些人是农家的方士。”
农家方士?
提到农家,陈子涉立即想到了许二,心中警惕之意更重,暗道:“难道他们也是失乡客的人?”
陈子涉自然能看出,这几人都是六品少丞,实力平平。
唯独那背石磨的壮汉天生一把好力气,分明是个大块头,动作竟也格外敏捷。
他从背后摘下石磨,宛如一面盾牌,挥舞虎虎生风,仅凭一己之力就拦下了两道太乙剑气,而其余人也合力与令两道剑气周旋。
“不论是否是失乡客,一路跟随、藏头露尾,打一顿总是没错的。”
陈子涉冷哼一声,自毛驴背上一跃而起,手中几道雷光符抛了出去。
那使石磨的壮汉眼见雷光自天而降,忙喊道:“弟兄们当心!”
接着他就扛着石磨顶上前去,主动接下了七八道雷光,那雷光虽是劈在石磨上,却也震得他手臂一阵酸麻,胸口气血翻涌。
陈子涉指诀一变,四道太乙剑气聚合而来,齐齐向那使石磨的大汉刺去。
当此时,那举石磨的大汉全身酸麻,想再接下这四道剑气已是不能,而其余同伴又都相隔较远,来不及救援。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忽然从不远处奔跑而来,高喊道:“朋友手下留情!”
见陈子涉充耳不闻,那人从怀中取出一只灰扑扑的陶土碗,碗中空无一物,对着陈子涉遥遥一晃。
陈子涉忽觉腹中饥饿难忍,以至于胃都有些抽搐痉挛。
这一分神,四道太乙剑气刺下的速度也就稍缓,举着石磨的大汉就地一滚,躲开了太乙剑气第一轮的进攻。
手持空碗之人又摘下身后背着的铜叉,如投掷标枪一般向陈子涉射来。
但他并未以铜叉的尖刃对着陈子涉,而是将木制的长柄向前,似乎并无意伤人,只为挡一挡陈子涉的攻势。
陈子涉却不闪不避,口鼻之中呼出朱砂色的护体之气,化作丹衣将那铜叉弹开。
同时右手捏诀不止,操纵太乙剑气,左手从墟石宝器中掏出块肉干,三五口就囫囵吞入腹中。
此时那手持空碗之人终于抢到近前,接住被丹衣弹飞的铜叉,挥舞如风,将四道太乙剑气一一拨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