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陆然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明天是周五,周六是谢淼的新书发布会,她答应了谢淼会过去。
本来是想着这两天再磨一下严末,把辞职的事给定下来了,没想到自己反倒给严末闹得忘了这么回事了。
思来想去,陆然不得不给严末打了个电话,提起辞职的事。
严末还在为下午的事深觉丢脸打击中,语气虽不太好,却也爽快:“这样吧,陆然,我们各退一步,你再多留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无论陈建他们能不能顺利拿下这三个案子,我都尊重你的决定,怎么样?你就这么走了这三个案子我真不知道找谁接手,你也体谅一下我当老板的难处好吧?”
严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甚至带了那么点boss的架势,硬冷硬冷的语气让陆然没敢再讨价还价,答应了下来。
谢淼电话过来时陆然和她说起这事,谢淼倒是无关痛痒,劝她安心再待一个月,临挂电话时不忘提醒她明天航班的时间,就怕她误点了。
陆然默默记下时间,第二天特地提前一个小时下班。
她去跟严末请假时严末还扭曲着一张脸,虽不至于像昨天那样“刷”的黑了,却也没像以往那样清雅和煦,和颜悦色,总之看着有种很尴尬的扭曲感。
陆然没敢再去随便说话,辞职的事也没敢提,拿了假条赶紧往机场赶。
刚到机场没一会儿,本来说好去机场接她的谢淼就气急败坏地来电了,她人在外地误点了,改让程朗去接陆然。
“……”陆然有些无言,半天憋出一句话,“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别再误点了。”
“不会了。你到机场没?”
“我在办理登机手续了。”陆然一手推着行李箱随队伍慢慢挪动,侧头脸颊夹着手机应道,一边低头翻找身份证。
刚找了会儿,手懊恼地往额头一拍:“我忘带身份证了……”
“……”
好在陆然住的公寓离机场近,就在机场快轨终点附近,来回四十分钟左右,满打满算勉强还来得及。
陆然回去取了身份证过来时勉强赶上办理手续,拎着小包一路过安检。安检入口距离登机口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陆然担心赶不上,一路小跑,光顾着赶路,也没留心看人,刚跑到商店拐角就和人撞上了,“碰”的一声细响,似是文件被撞落在地了,陆然也没来得及细看,她走得急,撞得猛,对方身形高大,胸膛硬实,她被撞得头昏眼花。
“对不起对不起!”陆然揉着被撞疼的鼻子,连声道歉,一边已下意识地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文件袋。
“没关系!”淡漠的嗓音在头顶淡淡响起,低沉有质感,音质很清,也很熟悉,半个多月前在谢淼车上随电波流转的悦耳嗓音。
陆然伸向文件袋的手有些许的凝滞,眼睑微微垂下,捡起摔落在地的文件袋,低垂着眼眸交到男人手中,“不好意思!”
抽回手转身即要往登机口而去,还未及转身一股强劲力道突然袭来,右手腕落在了一只宽厚的手掌中,微微带着热气,却握得很重,拖着她的手腕几乎将她整个身子给带着转向了他。
陆然疼得皱眉,不经意抬头便看到了同样一张拧紧了眉的脸,清峻淡漠,轮廓分明,墨玉般的深眸正紧紧盯着她的脸。
陆然却来不及作别的感想,那边登机广播在催,登机口眼看着就要关闭,就皱着眉转动着手腕:“不好意思,我得登机了。”
手很顺利地抽了回来,陆然转身小跑往登机口去,赶在关上前最后一秒上了机舱,拿着登机牌找号码,待穿过重重的人群,在靠窗的座位上坐下时,陆然一摸额头,已经满头的细汗,手心和后背也湿湿的。
陆然摸着手心湿黏的汗液,失了失神,手慢吞吞地拉过安全带系上,手本能地紧紧抓着安全带的系扣,闭眸背靠着背椅休息。与其说休息,倒不如说是在让自己放松,借着闭眸度过飞机从起飞到滑入云端的几分钟,从两年前开始,她严重恐飞。
旁边的空位隐约有人坐下,陆然掀了掀眼皮,看到那张淡漠的俊脸时整个人都坐直了身子,扬着脖子往四周望了望,她来的是经济舱吧。
“这里是经济舱。”淡漠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还伴着文件翻阅的声音。
“哦。”陆然淡应了声,重新背靠回了座位上,歪头靠着窗,闭上眼又眯了过去。
唐旭尧半天没听到陆然这边有回应,抬头往陆然望了眼,不自觉地微微蹙眉。
陆然已双手环胸靠着机窗闭目休息了,巴掌大的脸蛋上没什么表情,恬恬淡淡的,隐约带着一丝迷糊,似是已经睡了过去,眉眼间有着掩饰不住的倦色,眼皮底下一圈青黑,尽管化着淡妆,却依然遮不住。
“陆然?”唐旭尧轻轻叫了她一声,原以为她不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过了会儿后,陆然轻应了声,“嗯?”
她没有睁开眼,声音很轻,有些含糊,像是要睡过去了。
“这两年去哪儿了?”唐旭尧问,背贴着座椅靠了下去,侧头盯着她恬淡的脸。
陆然抱着手臂往座位上缩了缩,找了个更舒服的坐姿,闭目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