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云跟着葛老在这帐篷堆里一路七弯八拐,弄得他晕头转向,葛老似乎很受人尊敬,不管路过的是巡防小兵还是军官,都会很恭敬地打一声招呼,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发自肺腑的,郝云在屁股后面也很受用,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很快,在老者的带领下进入了一处营帐,一撩开布帘子,立马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扑面而来,熏得他都有些睁不开眼,再加上营帐内光线有些暗,踩到一个陶罐子,脚一滑差点摔跟头,稳住身形后,连忙规规矩矩地站好。
“刚才不是挺横的吗”见郝云一脸傻样,葛老回头打趣道,“找个地方,随便做,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郝云强忍不适点点头,讪笑着找了个木墩子坐了下来。
“你小子是刚混进来的吧,你胆子也真够大的,一来得罪不少校尉朗将”
郝云听得心惊肉跳,这哪敢承认,连忙狡辩道:“葛老你看错了吧,怎么可能是混进来呢,我只是长得不太显眼,您平时没留意到我,前些天还看见您给人治病呢”
葛老一听,转头笑骂道:“你这小子,真是满嘴胡话,我治病之时,身旁从来不许有人,这规矩整个正白营都知晓,还说不是混进来的,在我面前,还敢摆弄花花肠子,讨打”
新鲜的谎话,就被当面戳穿,郝云还是有那么点尴尬,只得嘿嘿直笑。
“行啦,你小子的脾气对老朽的胃口,不像那些个杀才,只知道打打杀杀,我不管你是秦国人还是楚国人,进了这营帐,谁也不敢对你怎么样”葛老淡然说道,脸头也没回,一直拨弄着那木架子上晾着的草药。
“多谢葛老收留,”郝云起身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郑重地躬了躬身,他的身份经不起推敲,有心人一查就会发现漏洞,葛老敢冒险收留自己,这可是大恩情。
“哈哈哈,说说吧,这两军交战,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老朽最是爱听故事喽”见郝云很识大体,葛老也很受用,端着一把竹椅放在郝云身旁,捎带着又拿起了袋旱烟和一壶酒,一副要听大戏的样子。
都是爽快人,郝云也放开了胆子,将树林里如何来回换衣服,怎么躲过两军的检查,一并讲了出来,逗得葛老哈哈大笑,直夸他机智过,当然,他穿越的身份以及成人尸体的事,他断然不能提及。
期间,郝云也提到,为何众人一见到他,就没好脸色,还指着鼻子骂他懦夫,甚至童三战还曾出手要杀他。
“才夸你机智,转头就冒傻气,那片树林中两军驽战不知多少次,来来回回留下上千具尸体,留在树林的只会是死人,而你却毫发无损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对于他们那些死脑筋而话,宁肯战死也不愿苟且,你说他们能不骂你吗,幸好童三战是爱兵之人,换了旁人,你早死八百遍了”葛老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郝云挠着头讪笑,想来这个还真没什么对与错,只是理念不同而已,他们看重的为国尽忠,而他对秦国又没归属感,所以只在乎自己小命。
为了哄葛老开心,他就讲到了司徒霸与神秘人大战,先是讲司徒霸如何独步天下,一把鬼头大刀裂石分金,气势无往不利,神秘人苦苦招架,当讲到紧要关头时,葛老也是一脸紧张,一杆旱烟被捏得吱吱作响。
见葛老听得满头大汗,郝云玩心大起,越说越玄乎,什么司徒霸一道白色刀气七八尺宽,什么神秘人张嘴咬碎了刀气,都后来就是飞天遁地了,刚开始葛老也没发觉,但越听越不对劲,回过头来又见郝云一脸戏谑,顺手旱烟头就磕到郝云的头上,郝云也老实了起来,直接跳到故事结尾,碧霄背叛与神秘人一起杀死了司徒霸,最后碧霄带着神秘人逃跑,让童三战捡了个便宜。
葛老听完唏嘘不已:“原来那道身影就是传说中的异兽碧霄啊,当时老朽也在场,刚好看到碧霄叼着一个人窜出树林的那一幕,只可惜速度太快没看太清,眨眼功夫就没了踪影,那司徒霸也是死得冤枉,堂堂一代人杰,竟栽在自己坐骑手里”
“是啊,死的老惨了,那家伙一口就是一只胳膊”郝云随声附和道。
“你小子还真是幸运,竟然见证了那惊世一战,就连老朽都羡慕得紧,要是能与那斩杀司徒霸的英雄结交结交,那也不枉此生啊”葛老抿一口小酒,再抽了口旱烟,浑浊的眼眸中尽是神往。
郝云听后一阵暗爽,又被人崇拜了,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