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横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未出他所料,闻溪果然在那儿。闻溪正站在他的桌前,聚精会神的低头看着不知道她从哪里拿的白色卷子。
他缓步上前在她的面前立住,却见她突然手拿着试卷遮住了自己的脸,后退了一大步,声音穿透薄薄的试卷传过来震得耳膜有些细微的痒,“你先保证你不会报复回来。”
沈自横听到闻溪这样说,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加明显,他伸手将挡在闻溪面前的试卷拿了下来,点了点闻溪的鼻尖道:“在你心中,我是这么幼稚的人吗?”
闻溪偷偷瞄了他一眼,忽而“扑哧”一笑,“是我小人度君子之腹行了吧?”
沈自横看了她一眼,然后翻起那张白色试卷。这张卷子是他前几日做的理综试卷,翻看了几下,发现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啊,怎么刚刚她看得如此津津有味呢?
闻溪凑上前,仿佛有青涩的果香味萦绕在周围。她看着试卷简洁到极致的解题步骤,郁闷道:“沈自横,你是怎么办到的?”
“沈自横?”听过了一遍她糯糯软软的喊自己“阿横”以后,怎么还能忍受她再喊全名这样略微生疏的称呼?
闻溪佯装不知,点点头说:“对啊。”
“嗯?”沈自横将试卷放在书桌上,双手撑桌,身子倚靠在桌子上,略弯着头,眼睛直视着闻溪。
闻溪端着一脸正经的表情胡诌道:“有些东西都是情之所至,有感而发。”她看到沈自横听了她的话后,表情比她还要正经,便心虚的道:“所以……”
“所以不要逼你?”沈自横一针见血的指出来,“即便只是个称呼。”
闻溪低下头嘴里小声的喃喃道:“反正现在、我喊不出来了。”
“你开心就好。”不急,慢慢来。沈自横的眼中喧嚣着重重阴霾,却也在一瞬间云淡风轻。
闻溪抬头就是一抹灿烂的笑容,她继续着最开始的话题,但神情比之前更加认真:“你是怎么学习理科的?”
还是余笙的时候,她虽然已经上了高中,但也不过两年有余。之所以能够参加高考还是因为自己当时明智的选择了文科。文科只要看书就可以了,但是理科看书却不一定会明白。所以一开始就是选了文科的,理科那些科目完全没有学过,也导致了现在文理成绩悬殊的尴尬局面。
“别急。”沈自横知晓闻溪的文理成绩状况,明白她的焦急。他看着闻溪那犹如溪水般清澈的眸子问:“你相信我吗?”
“信!”闻溪不假思索的回道,如果自己连沈自横的学习能力都不相信,那这世上哪还有什么天才呢?
“那你就要明白,”闻溪歪着头想知道沈自横这句话的后文,只见沈自横姿态慵懒,双手撑桌,嘴里不紧不慢的吐出几个字:“名师出高徒。”
“那名师你对高徒的情况有什么高招吗?”闻溪也不去看沈自横,而是自顾自的坐下来翻开那摊在桌面的理综试卷,惊叹于对方解题步骤的简洁,也可怕于理科试卷难度,但比之更可怕的是能将其全部做对的人。从这个方面来看,其实沈自横是个可怕的存在。
从一开始,自己便意识到了这一点,从他人的话里对沈自横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但却不及认识他本人所带来的印象深刻。只是后来,逐渐的熟悉和愈深的接触让这原本存在的距离感越发消散了。
沈自横听了闻溪的疑问,却不急着回答。反而转身在书柜里翻找东西,将找到的一张试卷摊开在桌上才回道:“你的心态决定一切。”
那试卷不是别的,恰恰是自己第二次来沈家时沈自横给自己出的理综试卷。这张理综试卷考察了初高中物理、化学和生物的知识。
初中理科于闻溪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但高中理科于闻溪而言便是灾难一场了。于闻溪本身而言,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惨败。她已经很久未曾在学业上吃过苦头与难堪了。她甚至对高中理科有了抵触,以至于还找过贺老爷子讨论过她去读书究竟是去读什么年级的问题。
读初中,她的年龄还是适合的。可是抛开年龄,她本身对初中的知识已经不需要再重新学习一遍了。而且,读初中对她的成长可能也是利弊参半。利自然是她能在初中的学习中游刃有余,而弊也恰恰是因为如此,她也可能因此在学习中没有竞争意识,也没有学习的动力和压力,对学习也容易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