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不论是延误还是取消那肯定都是不可能的,因为是大早上的行程,叶夕雾上了飞机便戴了眼罩准备补觉,原本以为会睡不踏实,却不想睡的好不说,竟还做了梦。
梦里又是十八岁的简星来,平头,面容精致又英俊,他那时候第一次来叶夕雾的园艺社,一副什么都看不顺眼的样子,对叶夕雾种的玫瑰花田不屑一顾。
“大男人为什么会喜欢花?”简星来随口问道。
他那语气叶夕雾到现在都还记得,自负,欠揍,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起落架放下时,叶夕雾才迷迷糊糊地转醒过来,空姐贴心地上前提醒降落,叶夕雾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慢吞吞坐直了身子。
他回味着梦里简星来的表情,便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可又怕笑的太大惹旁边人误会,赶忙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起来。
昆明这时候雨水多,叶夕雾下飞机去取行李,一摸口袋才发现手机居然忘在了飞机上,没办法,只能再折返回去找值机主任,得再等一个多小时才能拿到。
叶夕雾提着行李坐在机场的到达大厅里,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每回刚拿了简星来的联系方式,就总要出那么点事儿,大四那年也是好不容易才与对方交换了手机号码,回老家时的火车上手机就被人摸走了,当时又是报警又是放广播,整整一个月叶夕雾还去车站贴寻机启示,手机可以不要,只求拿了的人能把sim卡还给他。
当年不比现在,人与人的联系总比想的还要脆弱许多,一个号码似乎就能承载所有的欢喜与念想,丢了便什么都没了。
“请问是叶夕雾叶先生吗?”值机主任不知什么时候到的,手里正拿着叶夕雾的手机。
叶夕雾赶忙站了起来:“没错,是我。”
他话音刚落,手机铃声立马就响了起来,值机主任大概是忍耐了许久,才禁不住抱怨道:“我们开机想确认下机主,但这位一直打电话进来,到现在都没有停过。”
叶夕雾一低头,就看见屏幕上“简星来”三个字
他:“……”
值机主任跟递颗炸弹似的:“您快接吧。”
叶夕雾只好接了起来。
简星来的声音隔着几千公里听着似乎都没什么真实感:“你在哪儿?”他问。
叶夕雾老老实实地答:“昆明长水机场。”
简星来:“……”
叶夕雾:“……”
简星来又问:“你手机丢了?”
叶夕雾:“刚找回来了。”
简星来不怎么高兴:“你多大人了,还丢手机。”
叶夕雾张了张嘴,发现的确没什么能反驳的好理由,只能道歉说:“不好意思……”
简星来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问:“你去昆明干什么?”
叶夕雾:“我来进点货。”他冲着值机主任道了谢,边提着行李边出机场去到租车点,电话里简星来明显还不想挂,没话找话道:“进什么货?”
叶夕雾想了想,还是说了:“多肉。”
简星来沉默了半天,才问:“什么是多肉?”
叶夕雾:“……”
这类问题不是简星来第一次问了,最早的时候他们刚认识,看叶夕雾种花时简星来也这么问过类似的,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简星来该有些长进,结果到头来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他这个学弟呀,对感兴趣的东西总能什么都明白,对不感兴趣的,就跟张白纸一样。
“你懂了这么多花,怎么多肉都不知道?”叶夕雾发动了汽车,忍不住开他玩笑。
简星来似乎刚查了下多肉是什么,还挺有理的道:“多肉又不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