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就如曾经一次次萦绕在耳的爱语。
阿临不是真的想和我在山上做什么苟且的事,只不过在用这句足够私密的话来告诉我,我们曾亲密到连彼此身上有几颗小痣都清清楚楚。
他捉住我的手腕,用湿润的嘴唇摩挲着我的耳朵,然后阴测测地发声:“你这次没死成,失望吗?”
我眼中陡然湿润,捧着他的头让他靠在我肩膀上,十分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今天他能过来,能牵着我的手带我走,我想霍佑伸一定替我解释了那晚包间的事。我特别特别感谢霍佑伸,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他成功地让阿临在这几天内没有整出什么事,让我顺利按照计划做完我想做的事,而且体验了今晚的生死一线后,我终于完完全全理解阿临这么多年来为了活下去而做的所有努力,理解阿临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彷徨,理解阿临为什么总那么没有安全感。
于是我放下了骄傲的性子,恰时服软地说:“小临临,这次是我不好。”
他眼神深邃,很轻地对我说:“程乙舒,你知道自己多该死?你把我一颗心碾得稀巴烂还不够,还得往上面剁几脚!你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我哑口无言,他亦不再讲话。
我们在山顶坐了好久,他起身要尿尿。
因为亲密,他直接站在我身边拉开了拉链。
“往里站站,当心摔下去!”我想也没想就起身抓住他的胳膊。
他斜我一眼,只是笑笑。
……
回到别墅,他去好澡,原本在这样的夜应该抱在一块,说着说不完的话。
他洗完澡出来,肩膀上挂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水珠不断从他黑色的发尾坠到胸口。
我对他说:“你手机响了很久。”
他走过来,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眼屏幕后就回拨了过去。
今天不太平,我总觉得事情发展的过于顺利,虽然心里欢喜,但隐隐又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正在深深地侵蚀着我。
我盯着举着手机的阿临,默默注视着他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阿临的脸色相当难看:“好,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一口闷气随之叹出。
“出什么事了?”我问。
阿临看我一眼,抬手看了下手表说:“今晚出动的所有警力一直抓捕赵飞到现在,结果还是让他给跑了。”
“跑了?怎么可能?”我的心跳立马加快。
阿临从抽屉里翻出一盒烟,叼上一根说:“我安排在赵飞身边那个女孩子记得吗?”
“记得。”
“赵飞挟持她当人质,硬是从那一直逃到了一条野河边。他跳水里跑了。那块地方连个路灯都没有,先去抓捕的时间也没有安排水警。警方对着水里放了几枪,但没打着。”阿临呲起了牙。
我沉了沉眸说:“我觉得是好事。那姑娘我看过,清纯的很,虽然瞧着还算机灵,但到底还涉世未深。你想啊,赵飞把她弄走了,总好过到时候她被带到警局乱讲话得好。”
他浅浅勾唇:“似乎也有道理。赵飞开黑场,底下养了北方好多有头有脸的大哥。这次到底是抓他打群架还是抓他开黑场,他应该弄不清楚。不过他是只老鸟,很多事多想几天就能想明白了。最好快点能抓到他,要不然反而是件坏事。”
我深切明白阿临所说的,默了会儿后问:“那孙霆均和孙建国呢?他们会怎样?”
阿临深吸了一口烟:“孙霆均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打架这事估计得让他在看守所蹲个十来天也就放出来了。但孙建国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现在人已经被带走了,资产和其他一些口供都需要时间核实。原本赵飞是个特别好的存在,只要他被抓,孙建国基本上活不了。可赵飞一跑,定孙建国的罪也需要一段时间了。对了,那边说让你明天一早就去警局。今晚他们要整理那些个落网炮子的口供。等整理完了,再听你的,要是那些个炮子撒谎,还得根据你说的再他们问第二遍,直到口供完全重叠。”
不管怎么说,今天也不算没有收获。
至少赵飞这段时间不可能再招摇过市了,孙建国这个隐藏了这么多年的拐卖头子也终于要被彻底调查了。
只是我不明白,阿临为什么要拉那个无辜的女孩子下水。这一点,我实在不能苟同。
我问了他这件事,可从他口中我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答案。
他说:“除了父母家人和你,别人又有多重要,别人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干系?赵飞爱说梦话,我不确定那姑娘是不是有用,但有一点却是你情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