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阿临不在意别人说这些,但这段时间他似乎异常反感别人说他年纪的事,语声一落就冲了上去。
一时间如是刀光剑影,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好像今晚的夜色只为他和孙霆均两人而生,那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惊险的一场角斗。长达二十多分钟,没有一方具有压倒性的胜利,双方势均力敌,谁也没占到便宜,两个人全都伤痕累累地躺在地上,像是谁也没有力气再爬起来给对方致命一击。
陶四他们和孙霆均的人大抵和我一样,都看呆了,无法从刚才的一幕幕中回过神来,一个个都杵在旁边,大气不敢踹一下,又或者说,没有阿临和孙霆均开口,再没有哪一个敢轻举妄动了。
我死死盯着躺在地上精疲力尽的阿临,比起孙霆均,阿临的两条大长腿尤为扎眼。
我的嘴皮子早已被咬出了齿印和血迹。从这一刻开始,心中有个念头愈发的强烈了。
那就是:这个男人我真要定了!因为从来哪个男人能让我从发自内心的去仰望。直到今天,让我心甘情愿去仰望的男人已经出现了。
夜陡然安静得出奇,突然有远光灯向我们射过来。
我从后视镜里看,一辆加长的保姆车在悍马车后停下。
车上下来四五个人,我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人的身材。脑海中立马浮现中很多萎靡的画面。在董昕所在的夜场,在一个极度豪华空荡的房间,在沙发上,在路悠身体上驰聘的那个身材……
他就是孙霆均的父亲。
这是我第一回真真正正看清楚他的脸。
他是个脸上坑坑洼洼略显沧桑,但衣服穿起来却十分的有型,算是那种典型的成熟男人。估摸着五十来岁了,可不管是精神头还是整体气质,瞧着也就跟四十来岁差不多。更别说只要我一想到这个岁数一大把的男人把年仅十九岁的路悠给……顿时我恶心的汗毛都竖起来。
陶四想来是认识他的,瞧见人就喊了句:“孙建国?你儿子找临哥麻烦,你允的事儿?”
“屁。逆子一个!”孙建国径直走到阿临身边,弯腰扶起他说:“临哥,几年都没见一面,没想到见面是这样的情景。”
我一听倒是真愣了愣,原以为那天在夜宵摊上陶四他们的话就吹吹牛逼,可当孙霆均的父亲真真切切喊阿临一句临哥,我还真被震撼到了。
“老头儿,我的事你少管!”孙霆均也被人扶起来,他脸色苍白,就和死过一回似的,语声微弱,但眼神却是凶狠。
到底也是自己的种,孙建国只是让人把他带到车里,不忍心骂上半句。
孙霆均被驾着经过车窗的时候,挑起邪恶的嘴角冲我说了句:“女神,老子没输!等着,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我没应声,直接把眼锋划开,懒得再看上他一眼。
孙建国和阿临道了很久的歉,阿临也没说什么,交代陶四几句后,我瞧见陶四点头,然后阿临就钻上了我的车。
“走吧。”他一下松垮地瘫在靠背上,疲倦地闭上眼睛。
我帮他系了安全带,两具身体轻轻的擦过时,血的气息扑面而来。
嗅觉的刺激完全勾引出我心疼的情绪,干脆抚住他的脸,也不管他脸颊上斑驳的血迹,上去就是一吻。
能感觉他身子轻轻颤动了一瞬,他睁开阴柔的眼睛,腾出一只手直接置入我胸口抓了一把说:“开车。”
一股子热气瞬间从我身体不断上涌,直冲头皮去。
我身子往后一退,异性的触摸消失,立马驱车掉头离去。
车子开到半路,他可能是觉得气闷,暴躁地解了安全带,身子凑过来靠在我肩膀上,那只手和我发动车子前一样不安分起来,直接从我衣摆的位置一路向上,贴身覆住我最骄傲的地方。
我从没像今晚一样觉得自己开车的技术渣了个透底,一路上好几次出错,快连红绿灯都分不清楚。
我送他去了最近的医院,他住进豪华病房后接受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与外科包扎,一直到深夜四点半,他似乎才活过血来坐起来,点燃一支烟说:“你好几个小时没说话了。是不是吓着了?”
我盯着病床上没有穿病服,打着赤膊肩膀缠绕纱布的阿临,像是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经过今晚,我愈发好奇他身上每一条疤痕的由来。他是个商人啊,和人开视频会议时的他,和孙霆均厮杀的他,床上的他,以及刚在车里受伤了手还不安分的他。似乎他的每一面都对我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哑了?”他吐出口烟,眼神一瞥,手指轻颤几下,把刚结不久的灰烬抖落在烟缸里。
“疼吗?”我抬手,轻轻迂回在纱布外面。
“不疼。”他猛吸几口,掐了烟。
我缩回手,可手腕瞬间被摁住,他顺势一扯,我整个人都趴在他胸口了。
头顶有气压逼近:“孙霆均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私底下见过?地点,时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