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董昕的眉头皱上皱,商临不开口,她很快就开始揣测:“听人说,陶四的腿儿又折了?给他的?”
商临阴测测地笑几声:“看来以前也没白疼你,脑子挺活。”
我心口有醋意滑过,当场横了一眼他。
董昕似乎有了点得意忘形,下巴又往上抬了抬说:“真给我猜着了?”
他调了个更为舒服的坐姿说:“陶四这种没脑子的货,有勇无谋。留北京指不定真被人当枪使,我看还是让他离了好。”
董昕倾了下上身,把箱子合上,提过来拿到脚边放好。然后就对商临说:“临哥,虽然你对我和陶四狠了次心,但在我董昕的心里,你永远是我的依靠。所以,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渐渐的,我已不像当初那么不懂事了,当董昕说着略带爱意的话时,我竟能忍住不语,对我来说,已然是种很大的改变。
商临瞧我一眼,手臂伸过来抱我,作安抚状。随即发声:“讲。”
董昕皱起了眉头:“最应该离开北京的人,是你啊临哥。”
“几个意思?”
董昕像是酝酿了一会语言:“前几天路锋来了我们那喝酒,是我一个姐妹陪的他。路锋那天请了客人,是你当初让我们留意的十一姐。路锋还提到了你的名字,他和十一姐说……如果你再找路锋地产的麻烦,就让十一姐暗地里把你给做了。”
我一下就惊到了。
乔十一果然投靠了路家,可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
我明显感觉到覆在我后背的那只大手瞬间滑下,他双手合十,十分不安地摩擦着自己的手指。别说是商临,就连我都难以接受。
“十一怎么说?”他垂了个头,手指磨蹭得更加厉害。
我看得出来,他的心被割伤了。
董昕镇定地说:“我姐妹说,十一说自己是个没有希望的女人,这辈子最大的悲哀是只能靠恨你找到继续活下去的意义。或许哪天你真死了,这一切才会结束。”
默了一会后,他抬起头,对董昕说:“把钱给陶四送去。要是你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
董昕也是个明白人,她立刻站起来,提了箱子就走。
再后来,可能是因为疲倦,下午三点的时候他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从楼上取了毯子给他盖上,门窗全都被我关得死死后,我在一旁出神地坐了小会儿。
他睡得深沉,眼皮子颤动了几下,眼珠子也在眼皮下轻轻动着。
我想,他在做噩梦了。
从桌上取来几张纸巾为他轻轻擦拭下额头的汗液,睡梦中的他突然一把抓紧我的手腕,突然喊了句:“十一,别走。”
梦是毫无逻辑可言的,可即便是梦话,还是让我的心再一次被刺伤。
我用力的缩了下手,但他仍旧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心脏尤其不舒服,我上楼取了包,趁他熟睡时从地上车库开走了车,不知道自己要开去哪里,只要有路就往前开,只要有路口就不由分说地向右转弯。天黑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车子开到了哪里,电话不停进来,上面显示全部都是阿临打的。
前面突然没有了路,我一脚踩下油门,听见海水退潮的声音。
我趴在方向盘上,心里就是痛得不行。
他就和不远处的大海一样,或默默的,或明目张胆的包容着那么多女人。
我嫉妒这样的包容,嫉妒得想要发狂。
这时候电话又进来,我终是伸手去拿手机,刚接下,就听见他暴躁的声音:“在哪?”
我看看四周,一时半会却答不上来。
商临彻底怒了,直接甩我一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