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传来狗吠声,也没有人喝问,余老大双手扒住院墙一使力,整个人翻进了院子。
果然如他所料,家里有被翻过的痕迹,但是并没有人留守,余老大不敢耽搁,趴下身体将手包取了出来,然后找了一身衣服把身上的紧身衣换下,将手包里的钱和护照都装在了身上。
想了一下,余老大脱下上衣,将背包里的雷管和炸药都拿了出来,围着胸口缠绕了起来,做贼就要有被抓的觉悟,但是对于余老大而言,如果跑不出去的话,与其被关上几个月挨枪子,倒不如多拉几个人陪自己一起上路了。
收拾妥当之后,余老大把背包和手包都扔在了房间里,右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施施然的打开院门走了出去,只是在他右边裤兜的手里,正紧紧的抓着那把勃朗宁手枪的枪柄。
“三哥,吃了没啊?”
“如花嫂子,又去长发家里蹭饭呢?”
一路上余老大坦然自若的和村子里的人打着招呼,而这些村民们,显然不知道今天对于余老大的抓捕行动。
走到村口的时候,余老大原本很镇定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来,并且停住了脚步,很随意的转过身体,向来路走了回去。
因为此时的村口,停了两辆警车,并且有一个班荷枪实弹的武警,正拿着照片盘查着进出的人,这会来刘长发家和喜酒的人已经散去了不少,村口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如果余老大此时走出去的话,肯定会被抓个正着。
……
俗话说是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这都是人生快事之一,刘长发这会已经有点喝多了,伟哥和老四为了给他挡酒,也被灌的不分东南西北了。
倒是庄睿坐在了孟教授他们那一桌上,并没有多喝,由于庄睿的关系,刘长发是亲自上门,把孟教授一行人也请了过来。
这喜酒已经是到了尾声,不过还要把新娘的娘家人送回去,刘长发摇晃着身体站起来,和章蓉一起将娘家人送出了门,庄睿也跟在了后面,他要做司机把这几个人送回县城去啊,不过今天他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到了县城找个招待所住下算了。
“哎,余大哥,你今天去哪里了啊?怎么现在才来,不行,要罚你三杯酒。”
刘长发真是有点儿喝多了,一眼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余老大,连忙打起了招呼,一手抓住了余老大的胳膊,就往院子里面拉。
“长发兄弟,今儿不行,一会我还要去县城有事情呢。”
“那急啥子啊,回头让我同学送你,老幺,等下再走,我和余大哥喝几杯,你不知道啊,我能考上大学,全靠了余老师他们,要不然现在指不定每天在地里干活呢,媳妇,你说是不……”
刘长发像个话痨似地,听得旁边众人都是哭笑不得,庄睿等人无奈,又跟着进了院子,这顺路搭个人不算什么。
余老大正发愁怎么出庄呢,听刘长发这么一说,心里也亮堂了起来,当下没有再推辞,扶着刘长发进到摆酒席的院子里面。
“这大热的天,余大哥你穿那么严实干嘛啊?脱了好了,都是老娘们,不怕的。”
刘长发一手拉着余老大,另外一只手扯住了余老大的衣襟,只是他今天喝的实在不少,脚下一个不稳,打了个踉跄,抓住余老大衣襟的手向下一使劲,将余老大胸前的扣子全都给扯开了。
余老大没有想到刘长发居然会拉自己的衣服,一个躲避不急,胸襟就完全敞开了。
摆酒席的院子四周,拉了不少一百多瓦的大灯泡,将院子里照的灯火通明,而余老大胸前那一排雷管炸药,也顿时显现在众人面前。
“炸药!”
农村人开山取石头,经常要用到雷管和炸药,对这东西要比城里人熟悉多了,不知道是谁喊出了声,一院子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余老大的胸前。
“炸什么药啊?余大哥,来喝酒。”
刘长发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体,不过当他的眼睛看到余老大胸前的那一排炸药和雷管之后,顿时打了个激灵,人也变得清醒了过来。
此时的余老大,心里那叫一个恨啊,眼看着喝个几杯酒,就能跟车混出庄去,却被这醉鬼给揭穿了老底,没等刘长发有什么动作,余老大飞起一脚,踹在新郎官的肚子上,然后右手从裤兜里掏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众人。
余老大再也无法镇定下去了,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被刘长发给触动了,踹倒刘长发之后,余老大抓住了章蓉的头发,大声对着院子里面的人喊道:“都给我蹲下,妈的,不想死的全部给我蹲下……”
院子里大多都是乡下人,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啊,有的人被吓的愣住了,也有的人哭喊着就往院子外面跑。
“砰!”
清脆的枪声传出,刚才那个向外跑去的人,顿时栽倒在地上,大声哀嚎着,这一枪也使得院子里安静了下来,除了那个大腿中枪的人之外,没人再敢喊叫了。
枪声也打破了小山村的沉寂,村口设卡和在后山搜索的人,都听到了枪声,纷纷赶了过来,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刘长发家的院子,已经被重重包围起来了。
“余喾,放下枪走出来,自首是你的唯一出路,坦白从宽,抗拒从……”
“砰,砰砰!!!”
三声枪响向喊话的方位射去,顿时打断了喊话的声音。
“从他娘的宽,都别过来,老子身上有炸药,妈的,炸死一群我也赚了。”
余老大疯狂的喊了起来,并从身上抽出一根雷管,点燃了连接雷管的导火索,向着大门外面扔去。
虽然没有炸药,雷管的杀伤力并不大,但是“轰”的一声巨响,也让人震耳欲聋,围在门边的警察纷纷向两边让去。
门外的陈炙皱起了眉头,凶犯手中有枪,有炸药,有人质,更为麻烦的是,孟教授竟然也在里面,这让他熄灭了强攻的念头,万一孟教授受到伤害,他这身警服被扒掉都是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