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有了亮光,又是新的一日。
慕梓寒见周璟回来:“母后歇下了?”
周璟是从偏殿过来:“嗯,等她睡熟了,我才回来。”
白鸢宿在了东宫偏殿。
规矩不规矩的算什么?疯批现在就是规矩。
慕梓寒转头去看他。
“今日怕是有得忙,你不歇歇?”
周璟看上去却一点也不疲惫。
“在境外打仗,三日不歇都是常有的事,这算什么?”
他走近,难得正色:“我盼着这日许久了。”
久到他都疯批了。
周璟隐忍地站到慕梓寒边上,陪着一同看外头天色渐亮。
“天地不仁,就毁了天地,人若不仁,多年前的报应也该反噬了。昨儿只是个开头。”
周璟忽而笑了笑。
“孤八岁那年,那畜生在孤生辰那日,给孤送了一份上等的笔墨纸砚,笑得慈爱,拍着孤的肩说,小璟,你是父皇的骄傲。”
他面露鄙夷:“孤当时就格外恶心,心想着这人真以为做的恶行能瞒天过海了?愚不可及。可却不得不在他面前装着演戏。”
“他对孤的慈爱一半是真的,一半又掺合着猜忌。这些年,孤真是恨透了他,他这种人,比那老太婆虚伪多了。”
周璟说着说着又笑了。
“可论虚伪,谁比得上我?”
“本来孤是想着把太后的尸体扔到狗皇帝床上的。可孤实在担心他就这么死了。”
“一群自以为是的聪明人,还不是被孤耍得团团转?”
说完,他低头去看她,眼里的疯狂在燃烧,是兴奋难掩。
“我说的对不对?”
就像是个要讨糖的孩子。
疯批又到了发疯的时候了。
寂七吓得后退离开,不敢惹不敢惹,因为他永远记得有一次周璟发疯,谭洲不知死活上前被揍的鼻青脸肿。
别看谭洲功夫不错,可在周璟面前只有被吊打的份。
后来他们学乖了,周璟压抑太久,总要发泄,随他怎么折腾,只要打的不是自己就行。
嗯,所以有了那本生死簿。
是的,他们几个在旁边看,因为上前拦,被打的就是自己了。
慕梓寒去看他,将他凌乱的衣领抚平。
她朝他软软一笑。
“夫君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