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慈宁宫的路上,老嬷嬷越走越快,等入了殿,瞧见正躺在贵妃椅上让宫女揉肩敲腿的太后,她猛地过去,重重跪到地上。
“老奴有罪。”
太后睁眼,即便在自己宫殿,她还是戴着面纱:“这是怎么了?不是让你去皇后那里么?”
“老奴……老奴去了,可皇后娘娘心高气傲一个字也听不得。”
“伺候皇上,这分明是皇后娘娘的本分,可她却寻了借口,说掌管后宫不得闲。”
太后沉了脸。
嬷嬷:“娘娘若是看不起老奴也就算了,可老奴是奉您的令前去传话。这是没将您放在眼里。”
“殿下和太子妃也在。”
“太后您是没瞧见,那太子妃好生了不得,老奴说一句,她能说十句顶过来。”
“一嘴一个奴才,像个粗鄙妇人出声恐吓老奴,老奴得太后您提拔,如今上了年纪,哪里经得住吓啊。”
她磕了个头:“老奴有罪,传句话都没办好,望太后责罚。”
太后已经气急攻心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老嬷嬷代表她的脸面,出去一趟,竟然被后辈欺负了?
太后恼怒地一挥手,按摩的宫女停下动作连忙讪讪退下。
屋内除了心腹老嬷嬷,再无他人。
“哀家看皇后的翅膀是硬了!”
其实,刚开始她对这个儿媳是格外满意的,自从有了周璟,太后便郁气堵在心口,恨不得事事找皇后的不自在。
“她是觉得皇帝快死了,就能无所顾忌了吗!”
“这天下是周家的天下,周璟他配吗!”
太后死死捏着靠椅:“也就皇帝被她们白家姐妹耍地团团转。”
这话,老嬷嬷就不敢插嘴了。
太后狠啊:“皇帝非要一意孤行,也不知那白嫣是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都嫁了人了,就是一个二手货。听说是找的男人入赘,对方无父无母,是个身世凄惨的孤儿。也不知怎么入了白嫣的眼了。
这时的太后哪里知道,她嘴里的孤儿是七皇子。先皇最疼的一个儿子。
端漠皇到底没公布对方的真实身份。
当初他除了七皇子,本就惹来众大臣不满,毕竟先皇去的突然,没有留下继位诏书,可皇帝中意的新皇人选一直是无心皇位的七皇子。
他只能吃哑巴亏。
再说了,抢七弟媳妇的事,要是传开,对他的名声有碍。
太后:“如今糟心事一大堆,唯一让哀家欣慰的就是日后这江山是煜儿的,周璟抢不了。”
老嬷嬷笑:“对,您说的是。”
太后站起来:“哀家一开始怀疑周璟不是皇帝的血脉。”
“他可不是皇后生的!当初那个女人诞子并未足月!”
她哼了一声:“要不是蒙老太爷和张太医把脉笃定说是早产,哀家是决计不认他这个皇孙的!不知为何,哀家就是喜欢不起来。瞧见他就心里怄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