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周璟没再吃丹药,也就没了往日都要午歇的习惯。
他将自己关在屋里,翻着就差被他翻烂的生死簿,嘴里勾勒着春风拂面的笑意,相当随意抬笔在一处名单上狠狠画了个叉。
什么纳妾,分明是有人别有用心。
至于目的,周璟并不是特别在意。
他既然要解毒,那有些事也该加快进程,端漠皇非要保这个人,可他偏偏要逼的此人自乱阵脚露原形。
不过半炷香。
京城有了骚动。
胡家二房的少爷暴毙而亡。
慕梓寒刚从慕家出来,去糕点铺子里买核桃酥。刚要付钱,就听身边的妇人唏嘘。
“胡家少爷真死了?”
“不应该吧,前几日,我还在街上撞见他,面色红润,可不像有病啊。你是听谁胡说的?”
“什么胡说,消息是胡家传出来的,胡家的奴才都去棺材铺加急买棺材收殓尸身了。你若不信可去瞧瞧,胡家门前如今白灯笼都挂上了。”
“我听说,胡家少爷是上吊死的。就是不知他为何想不开?只怕其中有蹊跷,胡家都去报官了。”
慕梓寒付钱的动作微僵。她眼眸瞪大,试图加入那些妇人。
“各位嫂嫂可否告知,死的是胡家的哪位少爷?”
“二房的独子。”
慕梓寒心里莫名一跳,她匆匆付了钱和暗香准备回去。
“怎么胡二夫人前脚刚走,胡少爷就没了?”
琥珀忍不住道:“死的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偏今日他母亲才登门。好在太子妃您看重姊妹,若不然换成别的德行有私的人家,前脚将纳妾的事谈拢,后脚就能让胡家用一顶轿子把人从胡家小门抬进去了。真是膈应人。”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
可慕梓寒清楚。
如果真如琥珀所言,那抬进去的姨娘日子并不好过,还会背上命硬克夫的名声。
倒是无妄之灾了。
她抱着点心:“左右胡家和我们并无瓜葛。人残了死了,都无需在意。”
琥珀点头:“太子妃说的是。”
两人没再耽搁,慕梓寒一路再无话,她想着春猎的事,要打点的行李不少,得和周璟说说回澄园提前收拾的事。
却不想,刚迈进院子,就见一家子都在忙着蒙时晒各种各样的草药。晒了满满一院子还不够,隔壁慕衍的院子也全晒满了。角落还堆着一些刚挖回来,根部还带着泥。
这个阵仗,让她有的微滞。
“你们这是……”
喜公公脚步带风:“太医院给的泡药浴偏方,这几日用着效果实在平平。蒙时就给停了,说是好几宿没睡,重新开了方子,想让殿下试试。”
嗯,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