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那位王昙首王大人来了。”秦桑对正在专心跳舞的林司晴说道。
林司晴停下挥舞的衣袖,走到秦桑跟前,“烦劳秦姑娘帮我准备一下。”
“都已经准备好,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秦桑道。
林司晴点点头,随兰心前去沐浴更衣。
月色宜人,王昙首品着小酒,听着美人弹着琵琶小曲,只觉怡然自得,心旷神怡,正闭目欣赏,忽听隔壁厢房内传来一阵琴声,弹奏琵琶的姑娘及时收手。王昙首附耳细听,四下皆静,唯有琴声婉转,如泣如诉,一名女子的声音伴着琴声传来,宛如空谷幽兰:“凝眸望,家何方?孤夜只影,明月相依;哀弦断,心难安;长音千里,孤魂难祭;千言休,万语尽;秋风凋敝,安知我意?红颜泣,谁人济?泪湿罗衣,梦回故里。”
“琴声悲凉,语声凄怆,好琴!好诗!”王昙首连连赞叹,问身旁抱着琵琶的姑娘道:“刚才是何人抚琴吟诗?”
姑娘回道:“是寄宿在仙林院的林姑娘。”
王昙首又问:“姑娘可否为我引见?”
姑娘点点头,将琵琶放在一旁,站起身将王昙首领到隔壁厢房,扣门。
“请进。”琴声戛然而止。
王昙首随那姑娘推门而入,一进门,一位九天仙子般美丽的人儿端坐在古琴前,一袭淡蓝霓裳羽衣,明眸轻抬,掉落一地悲伤。王昙首不禁看得入了神,“王大人?王大人?”一旁的姑娘轻唤两声。
王昙首回过神来,尴尬地咳了一声。
那位姑娘上前为林司晴引见:“林姑娘,这位是侍中王大人。”
林司晴站起身行了一礼。
那名姑娘又向王昙首介绍道:“这位是林如玉林姑娘,二位慢慢聊。”说完知趣地退出了房外。
“谁怜林女颜如玉,仙林院内空叹息!”王昙首仍然沉静在刚才悲伤的曲调中,看见林司晴如画一般的人儿,却带着一副悲容,不自觉地感叹两句,“林姑娘如此才情,因何郁郁寡欢?”
林司晴道:“如玉家在荆州,家母早逝,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一个月前家父被一恶霸欺凌,不幸殒命,如玉孤苦无依,只得来京投奔亲友,奈何人情冷漠,亲友嫌恶,幸得秦姑娘施以援手,方不至流落街头。”
“难怪你刚才所吟之诗透着凄苦。”王昙首感叹道,“林姑娘才貌双全,却又身世堪怜,实在令人惋惜。”
林司晴轻轻擦掉脸上流下的泪水,道:“天道难测,造化弄人,父亲含辛茹苦将我养大,如玉却再也没有机会承欢膝下,福薄至此,唯有长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王昙首一听,如此秀外慧中又满腹才情的女子,实属万里挑一,若是遁入空门,委实可惜,遂道:“林姑娘若不嫌弃,可愿做我的女儿?”
林司晴一听,抬眸望向王昙首,眸光似惊?似盼?似幸?
“林姑娘可是不愿意?”王昙首见她不说话试探道。林司晴道:“如玉岂敢高攀,唯恐辱没王大人门弟。”
“我膝下只有二子,若林姑娘愿认我为父,我求之不得。”王昙首道,见林司晴一副羞怯的神情,应是同意了,又道:“你若同意,我即刻去与秦姑娘说。”
林司晴趁势弯腰行礼:“但凭爹爹作主。”
“好,好!”王昙首笑逐颜开。王昙首刚离开,林司晴立刻卸去羞怯之态,眼中只剩冷冰冰的仇恨。
王昙首找到秦桑,将其欲收林司晴为女的想法告诉了秦桑,一旁听墙角的孟灵酒激动地向身旁的百里鸣竖起了大拇指。只听秦桑道:“王大人心慈仁善,林姑娘身世可怜,若能成为王大人的螟蛉之子,也是她的福气。”
“诶,”王昙首摆摆手,谦虚道:“林姑娘貌比西施,才过班昭,我若得女如此,当是王某人的福气。”
“如此美事,秦桑自然乐见其成。”秦桑陪笑道:“林姑娘在我仙林院住了些时日,秦桑心里早已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看待,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就行了那认亲仪式,王大人以为如何?”
“好。”王昙首一口答应。秦桑见此,立即吩咐金露玉露着手准备,待一切准备妥当,兰心扶着林司晴奉茶叩首,一句“爹爹在上,请受女儿一拜!”酥化了王昙首的爱才之心,急忙上前扶起:“乖女儿快快请起。”
王昙首越瞧越满意,道:“你本姓林,为防外人妄自猜测,你可愿随我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