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敏将孟灵酒送回仙林院,自己回了世子府。孟灵酒一跨进仙林院,却不料苏延迎了过来:“孟小姐,你回来了。”
孟灵酒抬头一看,才在宫里见了两个坏心眼的苏家人,怎么又来了一个,不冷不热道:“你怎么又来了?”苏延虽然认识娘,但俩人只是泛泛之交,何况自己与他们苏家结怨已久,除了苏锦里,苏府的其他人自己一概不想搭理。
“我”见她态度有些冷淡,苏延不知说什么好。孟灵酒无意间看见地上放着几个箱子,又道:“我不是让秦姐姐还给你了吗?你怎么又送来了?你认识我娘,可我跟你又不熟,这些东西我不会收的,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您请便。”说完就要走,苏延急忙拦住她:“孟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孟灵酒有些不耐烦了,“还要说什么呀?”
“孟小姐,请。”孟灵酒耷拉着脸跟着苏延向一间包房走去,站在角落里的秦桑目睹两人进了包房之后,若有所思地走开了。
俩人面对面席地而坐,苏延一直看着孟灵酒,也不说话。孟灵酒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苏延垂了垂眼眸,问:“你娘独自一人将你拉扯大,一定很辛苦吧?”
见苏延态度温和,孟灵酒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些:“我娘的确很辛苦,又要照顾我,又要打理酒庄生意,里里外外全靠她一个人撑着呢。”
“你姨娘呢?她平时难道不帮着点你娘吗?”苏延问。
“姨娘?什么姨娘?”孟灵酒听不明白了。
“就是孟云呀。”
“孟云就是我娘啊,”孟灵酒觉得莫名其妙,“你不是认识我娘吗?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你是孟云的女儿?”苏延倏地一惊。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是谁的女儿?”
“你上回不是说,到今年七月你才满十八岁吗?”
“是啊。”、
苏延道:“十八年前,孟云尚未出嫁,怎会有你这么大个女儿,你娘应该是孟月才对。”
孟灵酒越听越糊涂,眨巴了几个眼睛,问:“孟月是谁?”
“孟月是你娘。”
“我说了我娘叫孟云,不叫孟月,你弄错了。”
苏延争辩道:“我绝不会弄错,孟云孟月虽是双生子,但俩人性格大不一样,当年我去孟家庄时,她们俩姐妹均待字闺中,尚未议亲,孟云绝不可能有像你这样大的孩子,你就是孟月的女儿。”
短短几句话,蕴含着大量的信息,孟灵酒一时半刻难以消化,猛得甩了甩头,问:“你刚才说我娘有个双生姐妹?”
“对。”
孟灵酒停顿片刻,突然发出一阵笑声:“我从小到大从未听娘说过她有什么兄弟姐妹,府里人也都没有提过,你一定是弄错了。”
苏延正色道:“我虽已过不惑之年,但尚未糊涂,否则也不会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孟月之女,因为你长得跟你娘十分相像。”
孟灵酒慢慢收起笑意,自己的容貌与娘亲的确十分相像,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说谎,而且他也没有必要欺骗自己,试探道:“那你还记得些什么?”
苏延又道:“孟云喜静,常足不出户,孟月喜动,常随你外祖父出门跑生意,两姐妹是当地出远近闻名的姐妹花,你外祖母早年仙逝,孟云孟月平日的生活由林妈负责照料,孟府旁边有个树林,林中有个不大不小的湖,那时她们俩姐妹常一道泛舟湖上,引颈高歌,回想起来,那仍然是一道令人难忘的美丽风景。”
听完这些,孟灵酒陷入沉思,若真如苏延所说,为何从未见过另一个姨娘呢,别说见,连听都没听人提起过,还有刚才苏延说十八年前,娘亲姐妹二人均未议亲,那岂不是其中一人未婚先孕才生下自己,那爹又是谁呢?姨娘又在哪儿?思及此,孟灵酒猛得抬起头:“你真的没见过我爹?”
被她如此一问,苏延愣在原地,面对着孟灵酒审视的目光,苏延终于经受不住,低下头来。看他如此模样,孟灵酒手扶矮几,身体前倾:“你见过我爹是不是?”
苏延挣扎片刻,像是鼓足巨大的勇气一般,抬起头来:“我就是你爹。”
孟灵酒双眸倏地放大,像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当场。只听苏延娓娓道来:“上回你说你娘独自一人将你拉扯大,从未提起过你爹时,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十八年前,我奉命去孟家庄置办贡酒,与你娘相识,你娘热情纯真,美丽大方,与我见过的大家闺秀完全不同,我被你娘深深迷住了,于是向她隐瞒了家室,与她来往。两个月后,我启程回京,临行前我跟你娘说过些时日就会回来提亲,回京之后,我将欲娶你娘之事说与长庆听,长庆没有同意。后来你娘来金陵找我,当她知道我已有妻室之后,一怒之下与我断绝情义,独自回了安陆,那时我并不知道她已有身孕,否则我断然不会放手让她一个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