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灵酒从凤麟山出来后,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黄昏时分抵达金陵近郊。孟灵酒牵着马来到一溪边,捧了几口水喝,抹了把脸,抬头见前边林中一颗树上挂着几颗黄橙橙的野果子,煞是诱人。孟灵酒一个纵身,跃上了树枝,摘下一个野果,张嘴就是一口,“嗯…真甜。”吃完一个又摘了几个,才跳了下来,刚着地以为站稳了,还未抬起脚,‘咚’得一声掉进了陷阱里。
“哎呦…”孟灵酒摸着扭伤的脚踝痛呼,看了看陷阱,洞口离地足有四五米高,孟灵酒扶着墙壁站起身,“哎呦”,这下麻烦了,站都站不稳,怎么飞出去?“救命啊”,“有没有人啊”,“快来帮帮我呀。”
别说人声,就是鸟声都没听见。孟灵酒愁眉不展,这是招谁惹谁了,刚从贼窝里出来,又掉进了陷阱里,不过是想给别人送封信,怎么好人没好报呢,说来说去都怪自己嘴馋,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得想办法出去才行,好在这里离金陵不远,想来行人不少。思及此,孟灵酒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孟灵酒已经口干舌燥,嗓子也有些哑了。
一弯残月悄悄爬上天幕,孟灵酒一个激灵,眨眨眼睛,竟然睡着了,抬头看了看,天已大黑,借着月光能看见头顶的树枝,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孟灵酒摸出怀中的信,这信什么时候能送到皇帝的手中。
正愁眉间,忽听得一声“逍遥一世之上,睥睨天地之间。凌霄汉、出宇宙之外!岂羡入帝王之门哉!”一股玉石虹音划破夜空,宛如天籁般缓缓流入孟灵酒的耳中。
孟灵酒惊喜交加,这真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救命啊,救命啊,快救救我…”
百里鸣正敞衣披发,半卧在竹屋顶上畅饮,吟诗抚月,好不痛快,隐约听见什么声音。百里鸣搁下酒樽,侧耳倾听,辩明声音传来的方向后,一挥宽袖,向林间飞去,不一小会儿,稳稳落在孟灵酒掉落的陷阱旁。
孟灵酒向上一看,隐约看见是个男子,道:“大哥,我不小心扭伤了脚,出不去了,请大哥行行好,救我出去。”
百里鸣俯首望去,原来是个女子。纵身一跃,进入坑内,伸手一抓将孟灵酒捞了上来,再随手一挽搂住她的纤腰,向竹屋飞去。
孟灵酒顺势抓向百里鸣胸前,衣服没抓到,只触到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孟灵酒迅速缩回手。
“别动。”百里鸣叮嘱一声。
借着月光,孟灵酒抬头向百里鸣望去,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惊叹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百里鸣唇角微扬,不语。
孟灵酒再细细一看,只见他披头散发,袒胸露臂,原来是男人,不过这打扮委实奇异了些。
思虑间,二人已回到竹屋顶上,百里鸣放下孟灵酒,忽然闻到什么,遂凑近孟灵酒,来回嗅了几嗅。
“喂,你干什么?”孟灵酒顺势后仰。
百里鸣闭着眼睛回味片刻,道:“你身上有一股味道。”
孟灵酒抬起手臂,左右闻了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有些日子没沐浴了。”
“香…”百里鸣一脸陶醉,说完又凑近孟灵酒深深嗅了一口,孟灵酒惊愕。百里鸣不理会她,径直躺了下去,随手捞起一旁茶几上的酒樽,仰头一口灌下,吟:“众人皆醉我独醒…”
孟灵酒立在一旁,看着百里鸣,宽衣广袖,袒胸露臂,脚上还穿着一双木屐,“真是个怪人。”孟灵酒看了看四周,周围一片竹林,而自己呢,正与一个奇怪的男子处在竹林中的木屋顶上。“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在屋顶喝酒?”
百里鸣没有说话,又饮了一口,酒力上涌,仰头睡去,须臾,呼声起,响彻竹林。
孟灵酒一看,急了,“喂喂,你先送我下去再睡啊,喂,喂…”摇晃半天,放弃。孟灵酒看看四周,再看看自己的脚,算了,等他醒了再说吧。随后学着百里鸣的样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百里鸣的肚子上,好在刚刚入秋,夜晚并不太寒冷,没多久,孟灵酒渐入梦乡……
翌日,朝阳初现,红霞漫天。百里鸣俩手一伸,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睁开了眼睛,刚想起身,察觉腹部被什么东西压着,坐起身一看,哪来的女子?想了想,对了,昨夜似乎救下一女子。百里鸣仔细瞧了瞧孟灵酒,曰:“美人卧腹,人生乐事!”又见其腰间系着一个玉葫芦,醇香弥漫,百里鸣只觉腹内酒虫作祟,弯腰想解下玉葫芦。
“啊啾!”冷不丁一个喷嚏喷了百里鸣一脸。孟里酒睁开眼睛见百里鸣正眨巴着眼睛抹脸,欢喜道:“诶,你终于醒了,快带我下去吧。”
“你…”百里鸣甚是无奈,一把搂过孟灵酒一个旋转,轻飘飘落在地上。
“大哥,谢谢你啦。”孟灵酒谢过之后转身准备离开。咕…,肚子一阵叽叫,孟灵酒摸摸肚子,转身不好意思笑笑:“有没有东西吃啊?”
百里鸣俩手抱臂,目光怪异地看着她。
“你干吗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孟灵酒摸了摸脸,没摸到什么。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百里鸣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孟灵酒心想自己是第一次来金陵,他一定是记错了。
百里鸣思索半天没有结果,转身进了屋。孟灵酒不客气地跟了进去,木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张竹席,一张竹桌,两把竹凳,唯一扎眼的陈设是屋子右边层层叠叠的酒坛,原来他这么爱喝酒。过了一会儿,百里鸣换了衣带发冠,整整齐齐地出来,孟灵酒一看,简直换了个人,翩翩佳公子一枚!孟灵酒惦记着填饱肚子,没功夫欣赏,又道:“大哥,有没有东西吃啊?”
“城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