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玲珑去了皇宫,孟灵酒回了一趟仙林院又急忙出了门,备了几身干净衣服和吃食,打算送去给百里鸣。秦桑重伤未愈,未免她担心,孟灵酒没有告诉她百里鸣被捕之事。百里鸣见天色已晚,孟灵酒孤身前来探视,担心她的安危,只说了几句便催促孟灵酒回去,孟灵酒本想多陪陪他,经不住他驱赶,只得乖乖回去。
刘玲珑回到世子府,向刘义敏说起皇上的裁决:“哥,我好说歹说,嘴皮都快磨破了,皇帝哥哥才答应从轻发落,拘禁两年。”
刘义敏问:“你有没有按照我教你的话说?”
刘玲珑回道:“说了,一字不漏都说给皇帝哥哥听了,我还把父王也搬了出来,可皇帝哥哥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做让步,你说怎么办呀?”
刘义敏沉思片刻:“皇上这么做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若再做宽恕难免惹朝臣非议,毕竟百里鸣无功于社稷,没有无罪开释的理由。”
刘玲珑着急地来回踱步,忽又停了下来:“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灵酒,免得她担心。”
“我与你一起去,下午百里鸣说有个武功高手出没,可能会对灵酒不利,我担心她过于担心百里鸣会鲁莽行事。”俩兄妹驾着马车直奔仙林院而去,到了仙林院没看见孟灵酒,倒是意外地见到另一个人—云中剑。
孟灵酒出了大牢,心事重重地往回走,连日来事情一桩连着一桩地发生,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先是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竟是苏延这个风流成性,毫无担当的男人,再是秦桑这个干姐姐变成了亲姐姐,接着最好的朋友百里鸣竟成了官府缉拿的大盗,惊喜夹着惊吓,若非刘义敏始终默默地从旁支持帮助自己,孟灵酒心想自己恐怕早就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给打败了。
出神间,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前方,等孟灵酒发现时两人只有咫尺之距,“啊,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好端端地站在路中间干什么?”孟灵酒恼怒地责备几句准备继续往前走。
“孟灵酒!”身影静静地吐出三个字。
孟灵酒猛然转身看向他:“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庞刈露出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我是杀你的人。”
百里鸣的警告蓦地在脑海里响起,孟灵酒不着痕迹地离远了些,如果百里鸣都打不过他,那自己更不是他的对手了,“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杀过的人数不胜数,他们大多与我无怨无仇。”庞刈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像盯着猎物般盯着孟灵酒。
“你是长庆还是傅亮派来的人?”孟灵酒一边以谈话转移他的视线,一边快速思索着逃脱之法。
“既然知道了,就乖乖受死吧,我会尽量让你死得痛快些。”庞刈抬起脚向孟灵酒逼近。
孟灵酒边退边说道:“既然都是江湖中人,那不如我们比试一番,如果我技不如你,那我月下鹰?”孟灵酒说着说着忽然看向庞刈身后惊呼,庞刈一怔转头望去,半个人影都没有,当他察觉自己被骗之时,孟灵酒已逃至数丈开外。
“想跑!”庞刈鄙夷地喷出一声鼻息,立即追上了去。
孟灵酒拼尽全力飞奔而去,只是庞刈很快便追了上来,眼看俩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孟灵酒无奈之下只得转身迎上向她袭来的掌击,刚交手孟灵酒便知对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奈何箭已离弦,若不反抗便只有死路一条。
孟灵酒一边奋力招架一边思考着云中剑曾经教给她的人体死穴,对方招术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到破绽,看来只好以身犯险了,千钧一发之际,孟灵酒以身体迎上庞刈的掌击,同时腾出右手拔出腰间葫芦击向庞刈的渊腋穴,庞刈正疑惑她为何主动寻死,谁料腋下传来一阵剧痛,电光火石间,孟灵酒被远远击飞出去,一大口鲜血如雾般朦胧了月色,而庞刈也吃痛地弯下了腰,须臾庞刈又抬起脸来,满脸煞气:“找死!”
孟灵酒艰难地抬起头来,果然功力深厚,被击中渊腋穴竟然安然无恙。庞刈三两步走到倒在地上的孟灵酒跟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用力收紧。孟灵酒用仅剩的力气挣扎着,老天爷,我才十八岁你就要收走我的命么?呼吸越来越弱,意识越来越浅,娘,云叔,义敏,姐姐来生再见!眼看就要死去,庞刈忽然手一松,抓起孟灵酒脖子上的紫玉坠:“云中剑是你什么人?”
孟灵酒闭着眼睛没有反应,庞刈用力摇了摇:“说,云中剑在哪里?”摇晃间,孟灵酒又恢复一丝神智,虚弱的微微睁开眼:“云云”
“酒丫头!”生死攸关之际,一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地声音传入耳中。云中剑凌空飞来,势如破竹般击向庞刈,庞刈迅即起身,双手交叉意图抵挡向他飞来的雷霆之掌,只是掌势太过强劲,庞刈连连后退数步方稳步,“云中剑?”
云中剑快速抱起命在旦夕的孟灵酒,满嘴的鲜血看得他怵目惊心:“酒丫头,是我!”
“灵酒!”刘义敏兄妹紧跟着云中剑赶到。
孟灵酒半张着眼睛,看到云中剑的脸,脸上露出一抹安心至极的微笑,随后昏死过去。
“酒丫头!”
“灵酒”云中剑伸出手在孟灵酒间颈间脉搏探了片刻,紧接着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喂进她嘴里,随后将她交到刘义敏手中并叮嘱道:“快,送酒丫头去找大夫,刻不容缓!”
“我知道。”刘义敏神情无比凝重地抱起孟灵酒奔向马车内,“龙井,去江宁县,十万火急!”
马车离开之后,云中剑转过身面对着庞刈,满脸肃杀之色:“庞刈!”
“云中剑!”庞刈缓缓移开置于腋下的手,与云中剑相视而立,地上的落叶无端飞起,纷纷逃向远处,生怕被殃及。
“多年未见,你还是一样心狠手辣。”云中剑冷冷出声。
“当年龙涎山一战,你侥幸胜我,这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忘雪耻,到处找寻你的踪影,今日你自己送上门来,正好做个了断。”
云中剑听着好笑:“凭你?还谈何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