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神农走后,元化这才和苏凌坐下,抿嘴品了品茶,方笑道:“那张老头儿的医术传给你了?”
苏凌点了点头道:“小子鲁钝,只学了十之三四。”
元化颇有些不地道的编排道:“他那点本事,比起我来差得远,苏凌就冲你方才一语识破了那是七禽戏,又点出了其中奥妙,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啊,不如你也拜我为师,我在这谷中多住几日,把我的医术传给你,你医术更进一步,到时也能悬壶济世,杏坛留名岂不更好!”
苏凌一怔,这才一摇头,十分抱歉道:“元老伯,不是小子不想学,而是小子志不在医道。”
元化有些疑惑道:“志不在医道?为何?”
苏凌才把心中志向和以后的打算和盘托出。
元化虽有遗憾的叹了口气,却十分赞赏道:“大丈夫当如是!好吧,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勉强了。”言罢,又从怀中掏出一部书道:“这是我平生心血所着,我虽无缘教你,但是这书给了你,也算传你衣钵,你也叫我一声师父吧。。。。。。想我元化,这天下可不是谁都能做我的徒弟的。”
苏凌郑重的接过书,见书的封皮上写着三个大字:青囊经。
苏凌心中大动,起身郑重的跪在元化脚下,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郑重道:“师父!”
元化也有些激动,双手将他搀起,左看右看,心中欢喜的紧。
两人喝了会儿茶,元化这才道:“苏凌,如今天下军阀混战,你若出世,想去往何处啊?”
苏凌想了想道:“小子不过宛阳苏家村一渔民,却是不知道去哪里,还请师父指点!”
元化点头,神色郑重,语重心长道:“苏凌,大丈夫者,功名利禄不过浮云,所重者天下百姓也!如今渤海侯大将军沈济舟与灞城侯大司空萧元彻在北方摩擦不断,想必不久便有一场大战!”
苏凌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个医术绝伦的医者,竟有如此眼光,忙使劲的点了点头。
元化双眼眯缝,思考了一会儿方道:“渤海侯沈济舟天下十八州占有五州,大司空萧元彻只占有三州,但大晋傀儡皇帝晋安帝刘端在萧元彻的控制之中,京都龙台城早已是他的势力范围,单论军事势力和朝局势力萧元彻虽占据京都龙台,并掌握皇帝,但仍不足与沈济舟抗横,如此看来,沈济舟却是一个可以去投效的人。”
元化忽的一转话锋道:“然而,张氏与沈济舟有血海深仇,这个自不必说,只说这沈济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少恩冷血,自诩四世三公,我观其早晚必败亡,因此他那里你是去不得的!”
苏凌静静听着,只觉得元化果真胸怀锦绣,心中暗自赞叹。
元化又道:“萧元彻正是用人之际。你也明白,萧沈这一战要划定大晋王朝的北方势力版图,故而我意你去投萧元彻为好!”
苏凌点点头道:“师父所言正是小子心中所想,我跟萧元彻手下憾天卫大都督黄奎甲颇有些交情,我想先走他的门路,也好在灞城和京都龙台城站稳脚跟。”
元化摇摇头,似有所指道:“苏凌,你以为你有了黄奎甲这层关系便真就可以乘风直上?萧元彻何等人物,手下谋士大才者多矣,那黄奎甲虽然是萧元彻的大将,但也只是一介武夫,他介绍的人,萧元彻岂会真觉得有本事么?他不觉得你和那胸无点墨的黄奎甲一般,便已然不错了,再者,这各路英豪,最重出身,朝廷亦如是,没有一个好的出身,想要出人头地,怕是登天还难,如今那些稍有些出身的人,都要削尖脑袋的自重身份,何况是你这小小的渔民呢?”
苏凌一怔,心中深以为然,想了好久也没有办法,只得深施一礼道:“师父教我!”
元化点点头,这才一字一顿道:“你可知过些日子在灞南城有一天下名士都十分看重的盛会么?你若想要真的有所名气,不妨去那里一试,只是能不能创点名望出来,还要看你的本事了。”
苏凌忙问是什么盛会,元化笑而不答,只用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苏凌看去,那桌上写着:灞南许韶,江山评。
苏凌心中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才拜谢元化。
元化忽的语重心长道:“苏凌,假设你以后身居高位,也要保持一颗赤子之心,萧元彻不愿久居晋帝之下,早晚必有取而代之之心,然而目前各地军阀狼子野心,只有萧元彻或可扶大厦之将倾,因此,你只能暂时委身于他处,只是你切记,万不可助纣为虐,一旦萧元彻有异,必须迅速脱离他。人间沧桑,正道才是英雄所追求的啊!”
说罢,元化昂然负手,圆月之下,傲骨铮铮。
苏凌闻言,郑重点头道:“小子此去,绝不做违背良心之事!”
元化这才欣慰的点点头,忽的揶揄道:“哈哈,耽误你这许多时间,你是不是早烦死我这老家伙了,快去吧,莫让新媳妇等着急了!”
说罢哈哈大笑着前去药庐找张神农去了。
苏凌目送元化离开,这才走向了自己的屋中。
只是走到屋外,见屋内烛影柔光,心跳蓦然加速,双手颤抖,来回踱了两圈,心中暗道,男人嘛,怕什么?
这才缓缓的推开门。
张芷月已然换了纱衣,正坐在床上,烛光之下,纱衣彷如蝉翼,她发散着动人心魄的美。
苏凌看的痴了。
张芷月倒是落落大方,格格一笑道:“傻站着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么?”
苏凌脸红脖粗,这才一低头,走到床前,与张芷月挨着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