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啊,聂工一个搞工科的,能找这么漂亮个家属。”
“所以,他早就瞄着你的手表了,高部长,咱们这些大老粗,斗不过这些狡猾的知识分子呀。”
“这个强盗,感情那表他扒去,是给他家属送的?”高部长这些回过神来,远远望着聂博钊,气的摇下玻璃,拿手作枪,叭的一声。
好了,狡猾的知识分子,他死了。
……
虽然说大卡车全都趴窝了,但是孙大宝率着自己的狗腿子们射伤了几个治安队员后,硬是撞开楼兰农场的后门,就冲到了沙漠里。
车走了两公里就熄火了,他们以车体为盾,跟武装部的同志们展开了枪战。
聂博钊又被叫回了指挥车上,毕竟匪首是他的大舅哥,孙大宝嘛。
“报告首长,现在大部分的反动分子都已经给我们击毙了,但是车厢里还躲着一个,持的是加特林M134速射机枪,子弹特别足,而且以车体为掩护,不肯露头,他的火力太猛,我们也损伤惨重,攻不下来,怎么办?”
“老聂,咱们再比一把?”高部长说。
“比什么?”聂博钊也下了车,旷野中,一辆大解放在沙漠里,四面楚歌,但黑洞洞的机枪眼子,仿如猎鹰的一只眼睛,就架在车厢内。
M134,子弹发射速度全世界排第一,火力之猛,无出其右,俗称火神炮,就可见它的威力有多猛。
“机枪玩过吗?每一枚子弹都有它独有的编号,咱们也做回狙击手,谁能把那个顽徒给击毙,手表归谁。到时候,拿子弹做见证。”
高部长说着,就扛起了狙击枪。
好嘛,聂博钊给逼上梁上了。
半个小时后,随着车厢里的顽徒焦燥不安,并且稍微露头的那一刹那,同时两声枪响,那个顽徒终于被击毙了。
紧接着,整个沙漠里都在回荡着高部长的咆哮:“明天就把咱们的齿轮油给聂工,他要给我调不出汽车在后藏,在阿里不趴窝的机油来,我的表我还要要回来。”
这是高部长最后的咆哮。
独山子温泉,也是整个矿区唯一的温泉,那怕现在不允许奢靡,不准人民群众和干部们享乐,号召大家要艰苦奋斗,这地方还是悄悄儿的,开着呢。
老聂家全家奔赴旅游的最后一站,就是独山子温泉。
孩子们天生爱水,总得叫他们真正亲近一下水嘛。
“在咱们矿区,这可是唯一的温泉了,真正火山岩水,保养皮肤特别好,今天带你泡一泡,你可不能总念叨我亏待你,行吗?”聂博钊说。
陈丽娜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很遗憾的说:“老聂同志,我发现自己黑了不少,还瘦了很多,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上辈子五十岁的时候,我皮肤也比现在好。”
“你的杏树叉子天天给你种雪莲吃了?”
“在那个时候,那还需要吃雪莲啊,雪莲花会被提取精华,直接涂抹到脸上,或者做成胶囊来吃,价格是很贵,但是他有钱,能买得起。”
聂博钊为了要送表,还专门在独山子温泉山庄的国营商店买了个小盒子,把手表给装起来了呢,听了她这话,心有点虚,就说:“行了,我明白了,杏树叉子就是个腐朽靡烂的资本主义,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活成他那样子的。”
“不,他是共和国改革开放后最有钱的男人,你要按你现在这个发展,顶多能在工业上有所建树,想比他,远呢。”
再一次,聂博钊同志的自尊心给加特林速射机枪轰了个稀巴烂,手表也没拿出来。
“哎呀,这是手表啊。”陈丽娜眼尖,在整理行李的时候拉开手提包,一下就看见了。
“梅花牌,凤凰机械表,老聂,我问你这表多少钱?”陈丽娜说。
聂博钊伸手表示:“一百二。”他还少说了六十呢。
一巴掌就搧过来了:“你有钱烧的啊你,你知不知道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卫民眼看要上学了,我得给他买书包,买文具,还有作业本儿铅笔,这些都是钱,二蛋的衣服眼看又短了,也得扯布来裁,是有布票来着,但是供的全是土布,供销社一尺条绒都要五毛钱了,你儿子不吃布,但男孩子皮,就必须得给他买耐造的条绒,这种时候你不说把钱给我留着,居然拿去买什么手表。”
“我就问你戴上漂亮吗,你不是一直念叨说自己抱着个小闹钟出门,农场的知青都叫你抱钟场长吗,这有手表了,你至少有个东西看时间吧。”
“那也不该买这么贵的呀,买块老钟山才十块钱,你可真是会浪费钱。”但是喜欢,真喜欢,嘴巴都要笑到眼角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