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二还是第一次见着自家主子带人回白虎堂的云水间,而且还是个母的。他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什么历来就不喜一切雌性生物。是故,平日近身在云水间伺候的下人,都是清一色的小厮,就连云水间前院那汪荷池里养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公鸭子。
这会子冷不丁让他和龙三将沈重欢身边的丫鬟给处理了,眨眼功夫就把人掳出了沈府,又眨眼功夫将人带至了白虎堂云水间自个儿的厢房。对于自个儿主子如此唐突冒失的行为,他本能地只在心中吐槽。
待到看见沈重欢神色有异时,立即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于是作为自家主子第一护卫,非常周道地问:“主子,这沈姑娘看起来情况似乎不大好,您看要不要去把鲁一指请过来?”
萧韶九倒是半晌没有出声,虽面无异色,但内里却心潮翻涌。
这是因为沈重欢体内的雄蛊发作,从而牵动了他体内的雌蛊。他在惊觉身体内的蛊虫有异样时,便感觉到沈重欢怕是出了什么事,于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沈府的摛芳居。果不其然,在沈府看到了沈重欢蛊虫发作的模样。
“不用了,你出去罢。”萧韶九极淡地打发龙二出去,那语气一惯的淡漠,却只有萧韶九自个儿心里明白,心脉附近到底有多骚动。
“可是主子,您把人家姑娘领回来,也不跟人家家里人说道一声,不怕出什么乱子?沈姑娘这看上去,像是病了。那鲁一指虽比不上‘国医圣手’的沈三爷,可到底还是让人来看看比较稳妥,主子……啊……”
心烦意燥之下,也容不下龙二在他面前啰里啰唆,广袖一挥,一掌厚重的劲道就将龙二震出了云水间的厢房。
而后,嘭地一声,云水间厢房的门给关上了。
龙二感觉自个儿鼻子上都是灰,方才自家主子把自个儿送出去时,正碰到了那厢房的雕格红木门,这就是所谓的碰了一鼻子灰?
他心道,我这是哪儿又做错了?
云水间的东厢,中间用山水屏风隔开,里间是拔步床和软塌,外间是摆放颇为雅致的博古架和书案。陈设一如他人一样清冷,但这东厢的物件可件件都是说得上来历的,远的不说,就说那拨步床卷草纹高几上的一个三足鼎两耳贴后仰天长啸的貔貅金兽香炉,那怕是前朝金贵的物件儿。
现下这金兽香炉倒没有燃香,不过云水间东厢的空气里,仍浮动着一股淡淡的木樨香味儿。
沈重欢闻到这股子清冷的味道时,顿觉心神舒畅了很多。尽管身子仍是止不住的火烧一般,但神志已不似之前模糊。
卷翘的羽睫如振翅的蝴蝶翅一般,轻轻一扇,冰泉清透的大眼就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狭长眸子,一样的清透。前者的清透是清泉含冰,似乎清可见底但又秋水叠影,看不到深浅,后者的清透如上等的珠玉一般,看似能一眼望穿,却总觉山雾缭绕,走马看花,不知其云深何处。
对上这样一双沈重欢再熟悉不过的眼,即便是浑身烧得脑子有点儿迷糊,但也很快认出了这琥珀修目的主人。
“萧韶九?”
软软糯糯的,只是寻答的随意一问,却让萧韶九心脉处的雌蛊似是得到了慰藉一般,一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喜悦泛上了他的眉梢,先前没由来的不耐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阿肥,很难受吗?”萧韶九淡淡地问。
此时的沈重欢一直是被萧韶九掐着腰,抱坐在自个儿大腿膀子上的,一个老妈子带孩子的姿势,明明是再普通不过,却在这两人之间坐出了几分优雅,甚至是亲昵出来。
“嗯,很热,很热。我要凉凉,凉凉。”许是内息透支,又许是体内的雄蛊在雌蛊身边骚动得到了缓解,这会子的沈重欢只想依着眼前这清清凉凉的人靠着。
“阿肥,这是鱼水蛊,要不难受就得合欢。阿肥,你知道什么是合欢么?”见小丫头往身上靠过来,他舒服地长吁了口气,体内的骚动也是减轻了几分的,于是抚着沈重欢的后脑勺,像哄孩子似的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边拍着边说起那蛊虫的事儿。
她现下倦意浓重,若不是那雄蛊作怪,怕早睡死了过去。如今两人相依着,蛊虫的发作似乎是消停了一般,那盘踞已久的睡意便袭来了。
她没有作声,只稍哼哼了几句便作罢。
“阿肥,你又忘记叫九哥哥了?”
“九哥哥,九哥哥。”
他轻勾了一下嘴,那抹好看的弧度就如花一般绽开了。
沈重欢闭着眼,也不知道是听到萧韶九的抱怨了,还是咋地,总之迷迷糊糊娇娇滴滴地连唤了两声。
萧韶九闻声,蓦地身躯一震,胸口一紧,那股骚动又袭来了。这搅得他呼吸深重了几分,可眼下怀里的小丫头却没有他那样的定力,随着雌蛊燥动,她也就不安分起来。
原是扒在萧韶九胸膛的双手,开始不满足于紧紧只抓住那天蚕丝冰凉的触感了,改开胡乱地扯着他襟口,往更清凉的里边钻。这生猛的动作让他眼前迅速闪过一个不快的画面,来不及阻止那轻磕着双眼,微嘟着小嘴的人儿,那小手便如灵蛇一般爬了进去。
那燥热的小手,正好贴在他心脉处,一会子,只感觉原来还算平稳的内息却全然乱了。那小手就跟火苗子似的,猝不及防就如同把一堆干柴点着了一般,心脉处燃起熊熊烈火,烧遍了全身。
那老头曾跟他说过,这鱼水蛊若是发作起来,只有两人合欢之后的精血融合,才可以缓解蛊虫骚动。倒没说这解蛊的方法,只是提醒他,务必早把那体内有雄蛊姑娘的清白给夺了。以免遭他人破了身子,让蛊虫反噬。
想到要与眼前的小人儿合欢,萧韶九内里就像有一只狂狮在咆哮!
若是合欢的对象是小阿肥,他还是挺乐意的。惊觉自个儿的想法之后,他又是一阵诡异的骚动!
精血融合?
不能让小丫头这样胡作非为了,否则,他怕也控制不住自个儿。毕竟阿肥还太小,真吃下她,也怕咬坏了她。
“阿肥,乖,别动了。”萧韶九按着胸前捣蛋的一双小玉手儿,暗哑了声量,甫一低头咬住了小丫头的雪白嫩生的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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