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爷酉时末便散值到了府邸,沈重欢一醒沈李氏就让小厮送信儿去了太医院。这不,散值回来,沈三爷就往信仁居的西厢走。
跟在沈三爷身边的李管事,在沈三爷的示意下,简单地说起了沈重欢的情况:“三小姐今儿个上晌才醒,精神头儿不错,喝了点儿粳米粥。下半晌听丫鬟说睡了一会儿,您开的方子,最后煎了服药,给三小姐用下了。您看,待会子捉了脉之后要不要重开个方子?”
“我去看看,你先下去忙吧。回头,我再让人叫你。”沈三爷吩咐道。
不一会儿,沈三爷人到了信仁居正堂,沈李氏身边的大丫鬟轻风便迎了上来,屈膝行了个礼,道:“三爷回来了,您这会儿是先去三小姐那边瞧瞧?”
沈三爷‘嗯’地一声点了点头,随后大步流星往西厢去。
在信仁居西厢伺候沈重欢的大丫鬟浣纱和怒香见沈三爷到了,纷纷福身行礼。
沈重欢在里间听到沈三爷的动静,便就势起身,遣退了身边的丫鬟。
沈三爷凝着脸进来,浣纱搬了个圆墩子让他坐下,见这父女俩有话要说,便自动退了出去。
沈重欢正不知如何开口。
却听沈三爷道:“你自个儿中了那雄蛊,你可知道?”
沈重欢点点头,不敢看沈三爷那责备的眼神。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予我说?你可知,差一点儿,差一点儿,你就……”沈三爷说这里打住了,轻叹了一声,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爹爹,我深知这蛊虫难解,就怕说出来让您跟着担惊受怕。于是,我便想着等自个儿找到了解蛊的法子,再跟你说。可没想到,就发病了。”沈重欢道。
“你啊,你啊!这么说,你知道自个儿是怎么中的蛊?”沈三爷听到这里,那种带着怜惜的责备就更加重了。
沈重欢再次点点头,既然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不如都说出来。
“我记得几年前,你曾救过一个少年,那少年身中雌蛊,你可是那时就……”沈三爷联想到那少年身上的雌蛊,登时就猜到了大半。
“是的。初时我并不知道,只是爹爹说他身上只有一只雌蛊,我便有些不明白,后来,我自个儿给自个儿摸了脉,就知道那蛊跑到自个儿身上来了。”沈重欢如实道。
“你怎的不早说!现如今,去哪儿寻那少年!若是那少年出了任何差池,你可就危险了!”沈三爷回想当年,让那少年自行离去便万分后悔。
说到那少年,似乎当天夜里便自动消失了。当时,对他的失踪,回春阁那边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可到底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人走之后,沈府便恢复了平静。
谁也不曾想到,那少年竟是关系到自个儿小女儿性命的人!
“爹爹,您莫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解蛊的法子,虽然还没有找到具体可以驱蛊的良药,可是已经颇有一些心得。至于当年那个受伤的公子,我们一直有保持联系。”
沈三爷一听,看向沈重欢的眼睛一亮:“你说得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摛芳居那边存着的南越药典书籍,都是他替我搜罗来的。所以,爹爹真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出法子。”沈重欢再三保证,尽管沈重欢心里清楚,这个保证实在做不得准,但不这样说,只怕沈三爷会放不下心。
“既是如此。那你可知这是什么蛊?”沈三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