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问我为何去洛阳,瞧,就是为了弄个。”蔺承佑道,“是当年中黄真人留下法器,现存于洛阳紫-极宫里,据《灵宝经五符真文》记载,此物性灵,只要夫妻在成婚夜把条红绳系在各自的脚腕上,下辈——”
蔺承佑顿了顿:“还有机会结为夫妻。”
滕玉意屏息听着,闻言,微微瞠圆眼睛。
“虽说不一定能成,不过试试总没坏处。”蔺承佑脸皮一向比旁人厚,说这话时居然有点赧然的样子,“据说本是当年狐仙求偶时留下精丹,中黄真人用炼丹炉将其化练成了一条红绳,千辛万苦才同紫-极宫的静虚道长讨来的,眼下咒已消除,但未必为下辈攒下了什么福缘,万一遇上灾厄,说不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我就不同了,我是修道之人,只要一不行恶,下辈也会福泽深厚。有了条红绳,我也就不怕找不到你了……”
半天没等到滕玉意接茬,蔺承佑抬眸望向滕玉意:“怎么,不愿意么?”
滕玉意就那样怔怔地望着他。
一条红绳,就那样攥在他指尖。为了她,哪怕只是一个虚幻的祝福,他也愿意试一试。
有了条红绳,也就不怕找不到你了……
蔺承佑看滕玉意不说话,扬了扬眉:“我可是这世上最好的郎君,即便下辈也差不到哪儿去,如果不是碰上世上最好的小娘,我才不会愿意试个法。要是不愿意,那我——”
滕玉意猛地扑到蔺承佑怀里,搂住他脖颈哽声说:“愿意,我愿意!”
一扑之下,不提防蔺承佑顺势往后一倒。滕玉意趴在他胸膛上,红唇差点碰到他唇,她慌忙抬眼,正好对着他乌沉沉眼眸。
蔺承佑望着她眸光里水意,心中一荡,翻身压住她。
滕玉意心跳得震耳欲聋,蔺承佑手到哪儿,那一块就像着了火,想躲,只恨浑身力气像被他抽走了似的。
忽然,蔺承佑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阿玉,也帮我系上——”
“什么……”
“红绳……”
青帐里,一时只能听到两个人急乱呼吸,忽听有人大声咳嗽一声:“老夫来得不巧。”
床上只一静,顿时一阵忙乱,滕玉意吓得钻入衾被,蔺承佑差点没从床上滚下。
蔺承佑恼羞成怒,随手捏起一个果,想也不想便要化作暗器掷出去,
待看清那人,硬生收住了:“是你?!”
滕玉意也觉得那声音耳熟,喘吁吁把头从衾被里转出来。
青帐角落里,案上放着一把碧莹莹的小剑,剑上盘腿坐着一个小老头。
老头的眼睛上还像模像样系着一块红绸,装束与前日子蔺承佑盲眼时的装束一模一样。
“小涯!”滕玉意又惊又喜,一时竟忘了害羞,忙要从被里钻出来,蔺承佑胳膊一挡,又将她拦回去。
“学人精老头!也眼盲了吗?”蔺承佑外袍半敞,脸色潮红,一时竟不知是恼怒还是烦闷。没等平复呼吸,迅速下床束腰带。
小涯把脸一昂,砸吧着嘴说:“不错,世眼睛一复明,又像从前一样嚣张了。倒是没眼盲,但正所谓非礼勿视,老夫知道们二位今夕佳礼,恐不小心撞到什么,是以提前束上了眼睛。们放心,方才我可什么都没瞧见。”
下连滕玉意也有点生气,把头又钻回去:“前一阵我日日等不见,为何独独今晚找来了?”
蔺承佑把下巴一抬,没好气地说:“是诚心?要做什么?”
小涯叹口气:“滕娘灾厄已渡,老夫本想不告而别的,回到渭水才发现自己身上带着脏污,再不来寻们,待会我就用不了世浴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