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飏的手却蓦地收紧,捏得凌无双的手生疼。
她侧头看了眼脸色刹变的拓跋飏,缓缓转头看向拓跋焰烁,恰好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眼中这会儿正有淡淡的笑意划过,暗晦不明的星星点点,让她心惊。
刚刚才攥得她发疼的手渐渐松了力气,她再次转头看向他时,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王叔先回去吧。待孤王不忙的时候,会招见她。”他的语气轻松自然,好似那位故人于他而言,真的不是很重要。
拓跋焰烁因他的反应,微微有些吃惊,却还是没有多言。
“臣告退。”拓跋焰烁一拉马的缰绳,寻着来时的路离开。
拓跋飏松开握着她的手,揽上她的腰肢,手臂一用力,便将她从马上抱起,放在自己的马上,抱于胸前。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惊叫,却很快安静下来,便听身后的男人问:“有话想问孤王?”
“大王会告诉无双吗?”她的语气黯然,虽然刚刚他只是一瞬间的失态,但那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足以证明,淳于沫舞在他心里的重要。
淳于沫舞,淳于莫邪,她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个女子便是牵扯了两个英雄男子的特殊人物。
他扯了扯马的缰绳,驱马慢慢前行,轻飘飘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她是莫邪的妹妹,同沅紫一样,都是纥奚部落郡王的女儿。可是,她和莫邪却从来得不到认可。”
凌无双忽然想起纳威城时,莫邪的痛苦,以及城下的辱骂声,心头不禁涩然。那样的身份一个男子尚且接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女子了。
“她是大王爱的那个人,对吗?”她沉默良久,忽然问。
既然,一开始他就选择了坦诚,她也想坦诚到底。
他的爱人归来了,她应该祝福他的。
可是,她的心里却又有些落寞。没有哪个女子会不渴望被宠爱。
“凌无双!”他揽着她腰肢的手臂一紧,将她的身子往上一提,便将她转了过来,一双鹰眸喷洒着怒火。
“无双又问错话了?”她不解地看着他眼中的怒火,微拧了秀眉。
“凌无双,你怎么总是有能耐气得孤王暴跳如雷?”他怒极反笑,忽然俯身,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吻了下。
她被他的举动惊得瞠圆了眼睛,还不待反应,他已经放开她的唇,将她揽入怀中,双腿一夹马,骏马便疾驰了起来。
淳于沫舞的事情就这样被带过,他没有再提,她亦没有再问。
可是,存在的事情永远都是存在的……
风沙漫天,太阳烤得人心情烦躁,一辆很普通的马车在塞外的荒凉之地已经行了多日,只要再坚持一下,便可以看到中原的边境了。
赶车的人带着纱帽,即便坐着,也可以看得出他挺拔的身姿。
“呕……”车里忽然传来一声干呕,车外拉着缰绳的男子手上的动作便是一顿,随即拉住马车,撩开帘子,担忧地问车上脸色略显苍白的女子,“娘子,你没事吧?要不我们歇一歇吧。”
“没事。”她轻轻地摇头,“皇甫大哥,还是赶路吧。”
“好。”皇甫睿翀微颔首,却没有立刻撂下帘子,而是拿起旁边的水袋,递给她,“先喝点水,再坚持一下,我们便进中原了。”
“好。”幻影笑着点头,打开水袋,却没有喝,而是递向了他,“皇甫大哥,你也喝点。”
车上带的水粮不多,是以,他能不吃不喝便不吃不喝。
这会儿说话时,他的嗓音都已经干涸沙哑了。
“我不渴,你喝吧。”皇甫睿翀笑着摇摇头,放下帘子。
幻影定定地看着垂落的帘子,眼中有些痛在闪动。
她将水袋盖好,又放回了原处。
“皇甫大哥,我好了,走吧。”
“好。”车外的皇甫睿翀应了声,驱马继续前行。